“造化弄人。”她本不想这么做的,奈何玄鹤非要牵扯无辜。悦琴小心回到烟雨楼,在后院小厮的看护之下换了衣裳,然后回到先前待客的雅间。屋内一个锦衣公子被五花大绑束在桌腿上,另有一个白袍儒生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地饮着酒。“大人。”悦琴从屋外进来,对屋中场景并不意外,神色如常地朝玄鹤福身一拜。“怎么样?云姑娘可有与你好好叙旧?”玄鹤唇角一勾,眼中神色冷厉。悦琴抿了抿唇,眸中露出些胆怯的神情,但最终稳住了没有后退,点头道:“嗯。”“那你与她说了什么?”悦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今日与云烟之间的对话大致复述一遍。玄鹤越往下听,脸上的笑意越深,到最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探手挑起悦琴精致的小下巴,又问:“那她最后与你说了什么?”悦琴喉头一动,秀气的小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身子也忍不住开始发颤,却竭力让自己不当场失态,小声回答:“云姐姐说,她走之前留了一样东西在药房里,让我设法去取来,只要她拿到东西,就能设法让大人下台。”玄鹤被悦琴口中道出的话气笑了,他眼中闪烁着阴鸷的神光,冷言道:“女人真是有了爱情就没了脑子,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说完,他还用力捏了一下悦琴的脸颊,在后者白皙的脸颊侧边留下两个浅浅的指印,这才冷笑道:“你去,将她说的东西取来。”悦琴不敢不从,从屋里出来之后,她才颤着腿扶着一旁的围栏,肩膀不由自主地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随后一刻不停地去了药房。自云烟搬走之后,药房里的药材也都腾挪一空,此后数月,一直没有人来打理,柜台等地都聚了好厚一蓬灰尘,悦琴推门走进去,被扑面而来的烟尘刺激地连连咳嗽,眼里浸出泪花,难受极了。她用袖口捂住口鼻,依照云烟话里提及的地方,在药房的柜台里翻找一阵,随后在一个极为隐蔽的柜子里发现一个小匣子。匣子是木质的,上了锁,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悦琴将木匣双手捧起,转身离开药房回到玄鹤所在之地,将那木匣放在桌上。“就是此物?”玄鹤目光自匣上扫过,感觉此物并不出奇,里面不知藏了什么,竟能让云烟说出叫他下马的话来。悦琴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听玄鹤又道:“将它打开。”悦琴面上犯难,言道:“可它上了锁。”玄鹤冷哼,手腕一旋,一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旋即他刀刃一划,内力借由匕首刀刃惯出,哐的一声就将木匣上的铜锁斩落。“打开。”悦琴闻言,将手放在木匣上,要将其揭开。玄鹤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后退一小步,他担心以云烟的狡诈,会在这匣子里动手脚,以免站得近了,被里面陡然射出的暗器之类事务伤到。悦琴两手一掰,木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旋即缓缓揭开。匣子里有一个泛黄的信封,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玄鹤见木匣内并无玄机,心中松了一口气,旋即走过去,将那信封取出来,当着悦琴的面拆开,把信封中折叠起来的信笺抽出。他将信笺展开,随后瞳孔一缩,面露疑惑。那信纸之上根本一个字也没有。玄鹤将这张白纸翻来覆去地查看,许久也没发现端倪,不一会儿,悦琴忽然身子一晃,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像是中了毒。玄鹤见状,赫然惊惶,他凝神一感,忽而闻到一股极淡的馨香,这香气正是从他手上的信纸上传出来的,若不注意辨别,恐会将此香与烟雨楼内寻常熏香脂粉香混在一起,他脸色骇然,下意识地运功护体,却在内息运起的瞬间,感到一阵晕眩。这感觉随着他内力的运转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打断调息,心知此毒会随着他运功加速毒发。他竟然着了道!这毒香威力极大,悦琴隔着几步,闻后都直接昏迷,方才用手拿了信封信笺的玄鹤更是中毒颇深。玄鹤扶住桌面站稳,将手中书信一把扔在地上,踉跄着朝屋外走,他心里又惊又怒,不断思索:云烟是什么时候发现悦琴不对的?竟然利用悦琴大做文章!云烟医术高超,毒术同样高超,即便是玄鹤,也不敢正面和云烟撕破脸皮,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暗中行事,小心策反云烟手下的人,他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岂料他还是进了云烟给他下的套。玄鹤可以肯定云烟在离开烟雨楼后烟雨楼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云烟主动断了楼中联系更是让他有机会大肆安插自己的势力,忠于云烟的袁筝被他除去,云烟断然没有机会再对烟雨楼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