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忙得过来。”她说着,立马走出药房将余下的事情安排给关内小厮,随后又带着林傲雪去了后院,亲手做了两个小菜给林傲雪端上桌,林傲雪开心极了,连声道好,一边自夸自己明智,还说往后得多过来几次改善伙食。云烟满眼含笑,与林傲雪面对面坐着,不时替林傲雪布菜,林傲雪也会给她碗里夹点,两人你来我往,也不嫌麻烦。饭后林傲雪辞别云烟回了军营,临行前像个孩子似的,别扭、害羞又有点蛮横地抱了云烟一下,那惶急的神态将云烟逗得咯咯直笑,林傲雪大羞,不再与云烟多言,仓惶地跑走了。云烟望着林傲雪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柔软极了,林傲雪一天天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这人外表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伪装被她一点一点融化剥落,露出内里最真实的情绪。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沉迷于林傲雪每一次见面都给她带来的惊喜,此生便认定了这个人,风里雨里,不问归期。林傲雪回到军营后点了一万兵马,下午便从邢北关出发去了宜平。从邢北关到宜平,轻装简行两个时辰便能抵达,她在宜平外下令停止行军,命部队原地待命,旋即单独领了两个人,行至宜平城楼外,派人前去通传,昭告自己的来意。宜平守城的将领名唤齐漠,得闻林傲雪带人抵达宜平之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色,他亲自上了城楼,朝下遥遥一望,见没有大军临城,只得林傲雪一人另外带了两个卫兵候在城楼下。林傲雪将大军留在宜平十里之外,独身前来,以表和谈的诚意。齐漠看了一会儿,确定此后就算邢北关军队直接攻城,他也能及时应对,稍作犹豫之后,便点头示意楼下守门之将打开城门,放林傲雪入城。林傲雪在城楼下等了一会儿,她这样的举动其实有些惊险,一旦齐漠存了歹心,在城楼上发现她后,直接放箭,林傲雪这会儿就算能成功撤回,她身边两个卫兵恐怕也已经被捅成了筛子。好在齐漠名声在外,为人还算平和,林傲雪也是熟知齐漠性情,看准了齐漠不会无故杀人,这才敢直接奔至城楼之下。而事实也证明她的猜测无误,齐漠下令打开城门,让林傲雪领着两个卫兵进了城,并亲自与楼下接见。“齐将军守城辛苦!”林傲雪抱拳,朝齐漠行礼,寒暄道。“竟是邢北关林都尉前来,有失远迎啊!”齐漠领着人过来,将林傲雪引到会客的屋子里,又命人给林傲雪看座上茶,这才询问起林傲雪的来意。林傲雪并未覆藏,言道:“今邢北关局势想必齐将军已有所耳闻,陛下出兵讨伐北境,势必引起动荡,届时十万大军兵过宜平,齐将军辖区以内,恐怕也难以避免池鱼之殃。”齐漠不是蠢笨之人,林傲雪一开口,他大概就明白了林傲雪的来意,在他看来,林傲雪充当的是北辰隆的说客,想劝他投向北境,成为北辰隆麾下之将,与他一起抗衡皇帝派来北境的十万大军。他面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眉头微蹙,明知故问:“那林都尉以为,宜平如何才能度过险关?”齐漠如此问,便是他心里还在思量,但没有一口回绝林傲雪,就说明今日之事还有的谈。林傲雪便道:“齐将军不若与邢北关合作,共同抗击南部来兵。”齐漠眉头一挑,冷笑着说道:“我若表明立场,支持邢北关,那在陛下这一边,可就与北辰隆一样是叛国之将,届时南部之军直接攻打宜平,以我区区三万兵马,根本没有抗衡的余地,反倒是给北境做了挡箭的高墙,林都尉以为,我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齐漠站在他的立场分析眼下的局势,北辰隆自己起兵造反,宜平与北境接壤,却依旧隶属于北辰皇室,他若不与北境合作,那么南部来军借道路过,纵然会有损耗,也总比南部之军直接攻打宜平要好上许多。再者,万一北辰隆临时变卦,不愿意出兵协作,那宜平就是邢北关的替死鬼,替北境削弱了南部兵力不说,还惹皇帝厌弃,却又得不到支援,这赔本的买卖,齐漠一点都不想有所牵扯。林傲雪哈哈一笑,在齐漠探究的目光中,言道:“齐将军真是本末倒置,你看如今天下,皇帝骄奢淫逸,百姓不堪其苦,北境本是边防重地,数十年来抵御蛮族,劳苦功高,然则陛下却克扣北境的补给,甚至想削弱北境的兵力,若当真如陛下所愿,那北境之兵当无法抵挡蛮族铁骑,邢北关一旦告破,下一个将被践踏的城池,齐将军以为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