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他心中承认的家永远只有一个,那个远在大都市林立的两千年后,毫不起眼的普通街区。
无名兄复原的并不单单只是一个他们憧憬而不得的仙宫,而是樊伉前世存在的唯一证明,也是他永远无法言于他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樊伉内心无法遏制地涌现出一股伤感情绪,莫名地鼻子有些发酸。
他抬手摸着其中一幢小高层模型的外墙,脸上的表情显得既怀念又悲伤,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了。
他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一只修长的手覆上他的肩,抬眼对上无名担忧的双眼。
“郎君?”
“我没事。”樊伉深吸了口气,把所有悲伤的复杂的情绪全部都埋藏起来,再抬起头时,眼里也毫无波澜,“就是觉得无名兄的这个仙宫做得太漂亮了。”
乘光则瞪大了眼睛,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神仙们住的地方就是这个样子啊。”
好像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同,不过还是很漂亮的。
樊伉伸出手,指着高楼模型上面特地留出来的空洞位置,说:“只要等到玻璃作坊将玻璃做出来装上,就完成了。”
樊伉打算到时候再在上面弄个玻璃罩,既显得高档,也可以防止某些熊孩子或者熊大人人为地破坏。
可惜没有电灯,不然加上灯光效果就更完美了。
“郎君,仙宫建成了,真的要让别人来参观吗?”乘光很有些疑问。
如果换成是他,这么漂亮的仙宫他捂紧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愿意和别人分享。
“既然是仙宫,当然要和别人一起分享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樊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再说了仙宫推出去,那就是免费的给玻璃打广告的机会,相信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感兴趣的。”
一座不能住人只能看的仙宫,还是个伪仙宫他拿着有什么用啊,当然是用来尽量发掘经济价值了。
从放置仙宫的屋子出来,无名挨近樊伉,问:“今年贺岁首,郎君回长安吗?”
大汉朝的岁首在十月,如果樊伉要回长安的话,现在就该做准备了。
樊伉想了想,说:“今年没空就不回长安了,到时候安排人往长安送礼就成了。无名兄呢?回朐县吗?”
他记得无名兄好像提起过,他祖籍朐县。
无名道:“不回去,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他唯一的家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陌生人罢了。
樊伉想起无名的身份,这个时候确实不好太高调地回乡,便道:“那今年就烦劳无名兄陪我在舞阳县过岁首了。”
听到樊伉不回长安时,无名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语气都欢快起来:“嗯,我们俩一起过岁首,就我们俩。”
樊伉失笑,发现无名兄平时总是板着脸孔一副特别可靠的样子,有的时候却异常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