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幼莹也被吓到了,她没想到未央惩戒起人来会如此干脆利落,还。如此血腥。
“唔——”被割掉舌头的宫女发不出声音,眼泪顺着一整个下颌的鲜血,一起滴落在地。
她的胸口和手上也全是鲜血,张张嘴,更是如同血盆大口一般,看着恐怖至极。
未央收好匕首,转身向卜幼莹走去:“小姐,今日出门晦气,奴婢还是扶您回去吧。”
卜幼莹被吓走的神魄还未回归,懵懵地点了点头,任她搀扶着往回走。
一路上,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神智。
但她并未怪罪未央,她知道,未央也只是帮她出气罢了,那些传谣的宫女的确需要惩戒。
因此神智回归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经此一事,一个决定在心里默默成型。
回到东宫时,萧祁墨已下了朝,正在屋内等她。
见她回来,便忙走上前迎接,关切道:“怎么脸色如此之差,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他看向未央,后者正想说明方才发生了何事,却听卜幼莹倏忽唤了一声祁墨。
“嗯?怎么了?”
她抬眸直视着他,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开口道:“我要离开这里。”
卜幼莹的决定让萧祁墨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慌乱。
他开始意识到,她想往外飞,想飞得离这里越远越好,可他却只能待在这里,他无法与她一同飞翔。
“阿莹,你要抛弃我吗?”他无助地看着她,像往常一样,乞求她的一丝怜悯。
他的阿莹最是心软了,只要自己露出脆弱的模样,她就一定会向自己妥协的。
可他显然料错了她此刻的决心。
卜幼莹抬眸直视于他,坚定道:“祁墨,我不是要跟祁颂一起走,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我本就有权利决定我自己的去处。但既然我答应了你与你成婚,所以还是先同你说一声,希望你能理解我。”
萧祁墨没想到她这次会如此坚定,张了张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阻止她吗?可如此只会令他们关系恶化,他不希望阿莹待在自己身边是以仇恨他的态度。
可他又实在无法放她离开,她怎么能离开呢?她走了,自己怎么办?这个婚约还能履行吗?
一向善于言谈的萧祁墨,却在这一刻感到喉咙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是看气氛不对劲,未央赶紧出来解释道:“殿下,小姐她是今日受了刺激才会如此。”
他眉间一蹙:“受了刺激?”
“是的。”未央迅速将方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萧祁墨听完,心下竟暗暗松了口气。
还以为阿莹是因为祁颂昨日那番话,才想离开自己,原来不是,她只是受流言纷扰,才想离开这座皇城而已。
如此便好办了。
他浅浅扬唇,面上恢复往日一派沉稳温柔的模样,牵起她的手道:“阿莹,那些奴婢我会好好教训的,保证不让她们再往外传出一句,你且放心。”
“那又如何?”卜幼莹倏然甩开他的手,眉眼间漾起一丝怒意,“她们都已经知道了,往不往外传有什么区别?将来她们看见我时,指不定心里如何想我呢。再说,她们关起门来私底下谈论,你也能知道吗?”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坐下,继续说:“流言就像之前的传染病一样,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悄无声息地传染了许多人,一段时间内根本无法彻底根除。你看现在,上京城里不还有一些人在生着那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