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忍不住看向帐外,狭小的缝隙所观空间有限,人来人往,都没有那个身影。
片刻,帐帘被唰的掀开,宿幼枝倏地抬头,看到谢翊跨步进来,又垂下头闷声吃饭。
谢二坐到他身边,鬼祟道:“等会儿你收拾收拾,低调点,跟着我的马车回去。”
宿幼枝抬眼看他:“……就回吗?”
“应当在这半日。”
明明帐中无他人,谢翊还是略有心虚地与宿幼枝耳语道:“大哥来了。”
谢阿兄!
听到谢钧在,宿幼枝也被惊住。
但圣上都来了,谢大哥过来似乎也正常。
那他绝对不能让谢阿兄瞧见,否则磨破嘴皮都解释不清。
谢翊递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道:“圣上和小王爷都走了,剩下就是排查刺客的事,咱们留在这里也无用,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宿幼枝猛地看过去:“他……走了?”
“不然呢。”
谢翊瞧他,想了想,道:“圣上都来了,小王爷能不走?不过倒是留了人搜寻阿又姑娘踪迹……”
说到这,看宿幼枝神情,语重心长道:“兄弟,你也别想太多,一个美人而已,临王府哪里会缺,惦记几日便忘了,难不成你……还想女装跟他一辈子?”
“……滚。”
宿幼枝给谢二一杵子。
他心下发狠。
又不是真的阿又姑娘。
从此天高地阔,少年风流,去他的美人!
当时火起,主子们倒霉遇到了大熊,也被折腾得很狼狈,如今得了赦令,立刻驾车回皇城,多一刻都不想呆。
唯苏瑾满脸苦笑,还要客气地送大家离开,与谢翊说话时,都没了清润公子的体面。
“未想遭遇种种,此次是苏某之过,改日必登门致歉。”
谢翊捞回了宿幼枝,意外之喜,心情不错,不与他计较,还宽慰道:“天灾人祸,也非苏公子本意,无需放在心上。”
苏瑾心力交瘁,两次主张两次出事,庶弟又被军卫带走审问,最无奈的是临王府的美人……他都有些无法面对。
但得谢翊春风细雨几句话,仍不由感叹:“谢二公子果真清隽无双。”
南阳侯府的马车行远,谢钧瞟一眼,收回视线,问属下:“可有交代?”
“那小子惯爱胡说八道,看我几道菜下去不教他吐真言,将军您就放心吧。”属下摩拳擦掌。
谢将军皱眉:“那就快去。”
话落看向后山。
受过摧残的密林到处斑秃,只崖下山涧还粼粼淌着水。
盛延辞劲瘦的身姿在那,跟人一遍遍于水中穿过,摸索过任何他可能途径的地方。
喻呈凛在岸上看着他,看他包扎的伤口又渗出血,眸色发沉。
小郡王于一旁手足无措,茫然看湍急水流。
他们都说阿嫂落入河中冲没了踪迹,可是、可是……
盛延辞又扎入水中,被人拽住了胳膊,他抬头,面无表情看过去。
喻呈凛轻声道:“想找到她吗?”
盛延辞暗沉的眸透出几许希冀的光。
喻世子缓声道:“那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