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抱过去,低声道:“可我只要阿辞。”
盛延辞深吁一口气,咬紧牙,还是忍不住妥协。
途中客栈,最好的也比不得王府,入得上房,宿幼枝看到里面只得一张宽敞床榻,眼睛微亮。
哈。
之前寻不到机会,如今在外,看盛延辞怎么再凑个榻来。
他若无其事。
小王爷看到那仅一张的床时,便禁不住红上耳尖。
坐到桌前不敢去瞧。
过会,侍从搬来浴桶,盛延辞更慌了,蓦地起身:“我、我去隔壁等阿又……”
他要走,被宿幼枝急忙叫住:“阿辞。”
小王爷顿在门口,背影僵硬。
宿幼枝道:“回来。”
指尖探入水中拨了拨,他道:“阿又要听阿辞讲故事。”
盛延辞脑中空白,哪里还能想起什么故事,那一点水流潺动的声响似敲在他的心上,一声又一声,鼓动得听不见其他。
“阿又……晚些可好?”
小王爷勉强找回声音,却哑得要发不出。
“不好。”
宿幼枝瞧盛延辞那僵直模样便觉希望在即,更不肯放他走了,一边解腰带一边道:“阿辞是不愿意吗?”
小王爷不敢去想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什么,死死盯着门上花纹,几次想开口都未能出声,只觉空气闷热,热得他从心里烫到发尖,落下的呼吸都带着火。
直到传来更清晰的水流声,是谁跨入了木桶。
盛延辞仿佛听到耳边有什么炸开的响动,震得他魂魄都在颤抖。
阿又……
他哀求。
他要怎样才能忍得住。
盛延辞在那边没了声音,宿幼枝隔着屏风瞧不见小王爷表情,也知他是什么模样。
如今在外,他也不好太过,万一将人逼急了,被发现身份的是他,那可要糟糕。
宿幼枝在浴桶里泡了会儿,等出来时小王爷已经不知哪去,他开门去瞧,守在外面廊柱后的周二道:“主子出去透气。”
透气透到房顶上?
宿幼枝瞟了眼屋瓦,没说什么,回去躺到了床上。
他趴在那里快睡着时,才听到门扉开阖的动静,盛延辞脚步放得很轻,来到屏风后便踌躇不前。
宿幼枝没等到他动静,迷糊道:“阿辞……”
“……嗯。”
盛延辞轻声应,这才迟疑靠近。
看到榻上阿又裹在薄毯内的身影,他就燥得脸热,撇开头不敢看,磨蹭着来到旁边,耳侧是那道熟悉的清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小王爷坐在脚榻上,倚在床角,身边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于夜晚寂静中,感受到几分安宁。
盛延辞熄灭烛火,白瓷的月光顺着窗棂映照,他才敢将视线落到阿又脸上。
阿又安睡时恬静又乖巧,美好得像是他做的一个梦。
倏忽,阿又的指尖不安地动动,好似要抓住什么,小王爷小心探手过去,被虚虚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