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含光殿,梵一走进寝殿。如同往常一般,洗漱睡觉,并无任何异常。直到翌日一早,她也是如常起床用早膳,甚至还比平日用的多些只是,一直未开口说话。无悲无喜,宛若抽走了灵魂一般。李毅听着来人的回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派了人过去查探,原本是担心梵一会想不开做傻事,或者闹绝食之类的可情况似乎更糟糕。——她与往常无异,却再无人的生气。消失仿佛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顾府。薛凝拖着顾之渊在花房给她的宝贝白梅修修剪剪时,管事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颔首回禀:“大人,夫人,陛下让王瑞公公过来传口谕,宣夫人进宫。”闻言,两人皆是一愣。“我?”薛凝有些摸不着头脑,“搞错了吧?不是宣阿渊吗?”她与皇帝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宣她作甚?顾之渊也是蹙眉,他沉声问:“可有打听出是什么事?”能在顾府做管事的自然是个精明人。“大人,那王瑞原是我的同乡,先前也是说的上话的。方才我探他的口风,他虽不敢明说,但也讲了个大概。好像是含光殿出事了”“什么!”顾薛二人大为震惊,明明前日走的时候大哥和梵一还好好的,会出什么事?薛凝本就是个性子急的,这一听哪里还坐得住,“我去!”她急匆匆往外冲,她倒是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未走出花房,腰上一紧,一股熟悉力量将她往后带。顾之渊将她扯回来,神色凝重地拿过一旁的棉氅给她裹上。薛凝才想起花房温暖,她穿的并不多,要是就这样冲出去,可不得被冻死待两人走到前厅时,王瑞明显等得有些着急了,可瞧见顾之渊不大好看的脸色后,便不敢催促了。他知这位顾大人是出了名的护妻,便出声道:“大人放心,陛下说了,晚膳前定将夫人好好送回来。”薛凝握了握顾之渊的手,试图减少他的担忧,她轻声说:“放心,没事的。”马车飞速朝皇宫的方向驶去,顾之渊握紧了双拳,吩咐管事备马——他心中满是疑惑,他要去大哥的私宅瞧瞧进宫后,薛凝原以为皇上会召见她说话,但王瑞却直接带她去了含光殿。“顾夫人,陛下说了,希望您好好陪陪公主多劝一劝她。”闻言,薛凝的眉心拧得更深了。她加快了脚步,朝含光殿走去。送薛凝进殿后,王瑞便告退回去复命了。赵谦瞧着王公公亲自将人送来,又想到掌印与顾大人之间的关系,便朝薛凝行了个礼,然后试探地问道:“您是顾夫人吗?”薛凝仔细扫了一圈大殿,都不见陈亦行和梵一的人影。她点点头,道:“是。掌印和夫人怎么了?”既然知道薛凝是顾之渊的夫人,赵谦便安心了。他开口将昨日之事讲给薛凝听,说到最后时微微红了眼眶,“夫人现在没了生气,连话也不说了。”“她在哪儿?寝殿吗?你赶紧带我去。”赵谦苦笑着摇头,若是在寝殿倒是好了。薛凝跟随着赵谦走到含光殿小院,看到坐在秋千上的梵一,鼻子一酸。她赶紧跑了过去,在梵一面前蹲下来今日虽未下雪,风亦不大,可依旧很冷。可梵一连棉氅都没披。“梵一?”薛凝哽着嗓子唤她。坐在秋千上的人终于抬起眼眸,见到是薛凝,没甚情绪的眼底也渐渐散发出希望的光芒。“阿凝。”梵一的声音很轻,似乎没什么力气,“亦行走了。我知道他出宫一定会去找阿渊的。所以,他如今在哪?”薛凝心下一沉。昨日她与顾之渊在府中,并未见陈亦行来,甚至连个递话的人都没见未等薛凝开口回答,梵一便从她的表情中知道了她的答案。“没去找阿渊,许是有别的计划罢。”梵一坚信着,陈亦行一定会回来接她的。既然他没有去找顾之渊,那肯定是有别的安排了。她可以等的。她弯了弯唇,勾出个淡淡的笑容。薛凝的眼眶都红了,她怎会看不出来梵一在逞强。她握住梵一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她焦急道:“既然你相信大哥,现在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外头这么冷,你怎可只穿这么一点。”“我不冷啊。”梵一蹙眉,外头冷吗?她是真的没有感觉到冷。薛凝愕然,她听得出梵一没有撒谎,那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梵一有多怕冷,以前在私宅时,连卧房的暖炉都要比旁人多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