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是因为你心里有人是那个叫笠则的人?”语毕,李砚终于瞧见他那一向端庄自持的皇后,脸上有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果然,能让她在睡梦中呓语唤着的人,该是她多么放不下的人。姜林没有说话。李砚又开始咳嗽,只是这次咳得更加厉害,直到咳出血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渗出他疲累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眼仍是望向姜林。寝殿内的暖炉烧得正旺,可两人身上的温度却一点一点地褪去。良久,姜林抬起眼望向他,似乎下定决心般,眸中划过恶毒的光。“既然皇上问了,臣妾也不瞒您。他确实是我爱的人,我们两情相悦,当年若非你执意要娶我,我与他本该双宿双栖的。”她朝他走了两步,勾起唇角,淡淡道:“还有一事,臣妾也告诉皇上吧。太子,可不是陛下的孩子,他不过是我从宫外换来的孩子罢了”姜林想,既然李砚知道笠则的存在,必然会追查下去那可不成,她的笠则,怎可被人知晓在何处?他只属于她,永远只属于她一人。既然李砚快死了,她何不再给他下一记猛药,让他早日归天。只要他一死,锦衣卫控制了皇宫,她的女儿牵制住陈亦行。这天下还不是她的么?可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李容此时,正在寝殿外他一早来承华殿给她请安,才刚进殿便被内侍拦住,说是皇上在此。李容想,他正好可以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谁知,却听到了这番话他的脸色大变。含光殿内。陈亦行拿过棉氅给梵一披上,指尖灵活地给她系好衣带。“今日还要过去吗?”他拧眉,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梵一笑着点点头,双手捧住他的脸,指腹蹭蹭他的脸,“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然后转身朝外走去陈亦行皱着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没由来的感觉到——今日,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囚锁她就是囚住你的那把锁。承华殿内寂静万分,杏墨和一众内侍都退至殿外。不一会儿,太子李容便一脸失魂落魄地从殿内出来。他的脸色煞白,眉头发皱,面露痛苦,走路的脚步也是发颤的早过了请安的时辰,可外头仍是雾蒙蒙的,天空中飘散着雨水夹杂着雪花,淅淅沥沥地,将这皇宫的一切都打湿。梵一走近承华殿外时,恰好看见李容狼狈的背影。加之殿外站着的众人,她秀眉微蹙,不禁心生疑惑:里头是出了什么事吗?她缓步过去,朝里头望了望,隐约瞧见皇后走出来,身后还有一个人她心头一跳,直觉不太对劲,便转身准备先行离开。她的身影虽闪过只有一瞬,殿内的姜林还是看清楚了,她朝殿外的杏墨稍一使眼色,杏墨便一把抓住梵一的手腕,“皇后娘娘请您进去说话呢。”隐蔽在承华殿外围的暗卫见到这个场景,便想冲过去可才一抬头,便看见夫人朝他们暗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只得遵从,只是其中一名暗暗离开,快速朝含光殿赶去“姑姑何必如此紧张。”梵一勾唇,朝杏墨和善的笑,“方才我只是怕打扰了娘娘才准备离开的,既然娘娘唤我,我进去便是。”言外之意,你不必紧紧抓着我。杏墨跟着姜林多年,性格沉稳谨慎。虽说昨日过后,皇后对梵一的疑虑几乎完全打消了,可她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她凝望着梵一的双眼,辨别着她话中的真假。可她的眼神清澈,表情真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奴婢冒犯了。”她松开手,欠身说道。梵一温和的笑笑,并未与她计较。她抬腿走进正殿,缓步走到皇后面前,然后抬眸望向那个中年男子——他身上披了件棉氅,里头衣衫的颜色象征了他的身份。加之这个时辰能出现在承华殿,不是当今天子还能是谁呢?梵一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只见他发丝渐乱,身材有些微胖,脸上没什么血色,嘴角还有淡淡的血痕她略略调整了呼吸,想着不能露怯,还是先行礼吧。可未等她开口,姜林便出声了。她抬手指了指她,双眸中闪着疯狂的光芒,朝李砚说道:“她,才是陛下的女儿。”话音落下,殿上的其余三人均是震惊!梵一檀口微张,怔在原地。她是疯了吗?此时将她的身份说出,她还如何将李容推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