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姜林揉揉她的头,送她出门。望着梵一离去的背影,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朝寝殿走去——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陈亦行的命。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今也该换个人尝尝了。我在你父亲身上受的伤,如今都可由我的女儿替我拿回来了。梵一回到含光殿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整件里衣。可她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她匆忙迈进书房,取了软毫在纸上开始书写待写完后,便将赵谦唤了进来。“快,快去找信得过的太医。”她将纸递给赵谦,“这是今日皇后用过的膳食,我瞧着几道菜不像是有孕之人能食用的,故而记了下来。”赵谦点点头,郑重接过,转身朝外走去。“还有!”梵一喊住他,补充道:“还有一个小宫女,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今日在承华殿犯了错,领了板子送去浣衣局了。你去打听打听,最好偷偷将人带来”她需好好问问她,在皇后的寝殿内有什么异样之处。“夫人,那名宫女,掌印已经盘问过,赐了上药送回去了。”梵一倏地怔住,说不出话来。赵谦轻轻叹息,“夫人,今日您在承华殿内,您可知外头有多少暗卫盯着承华殿里的一举一动您固然有把握,可掌印哪敢拿您的性命赌。他今日水米未进,就那样呆坐在正殿上,直到方才暗卫来报,说您已离开承华殿,他才回了寝殿。”梵一咬唇,起身朝盥室走去。盥室一片温热,她怕冷,陈亦行便让人在盥室也放了好几个暖炉。她将手放入浴桶中,沐浴的水仍是温度适宜她的眼前起了一片水雾。收拾好自己后,她脚步轻轻的走进寝殿,轻轻掀开床幔躺上去。陈亦行侧身朝向床榻里侧,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她知道他一定没睡。于是她缓缓靠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到他的脊背上。下一秒,她感受到陈亦行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拿开。他没说话,只是将身子往里侧又移动了一分,与她隔开距离。梵一不死心,继续贴上去几次下来,知道陈亦行再无位置可移。“夫人是觉得这种小伎俩还可以用第二次?”他的声音凉凉的,然后他伸手再次将她的手拨开,轻嗤道:“我不吃这套。”梵一心里歉疚,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拒绝她的触碰,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去揪他的衣角,声音软软地、又带了几分委屈:“夫君”没有回应。她只好唤了一声又一声。直到声音渐渐带了哭腔“夫人委屈什么?”陈亦行冷声问。他才委屈呢,该哭的是他好不好!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只是继续攥着他的衣角不放手。过了半晌,陈亦行想起如今她睡在床榻外侧,而棉被都叠在里侧,那她岂不是穿着件寝衣干冻着不吱声?他咬咬牙,匆忙翻身。可这一翻身,便压住了放在他背后的小手“嘶——”他蹙眉,只是轻轻地压了一下,怎会疼成这样?除非血腥味飘入他的鼻间。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他心里一惊,翻身下榻,点亮寝殿内的烛火,再向她走去。他朝她伸手,示意她将受伤的手递过来,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让我看看。”梵一红着眼睛摇摇头。他这样冷言冷语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把伤给他看,他一定会更生气的。她忽然泄了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手臂上的绷带一扯,扔在地上,把裂开的伤口给他看,“就是这样,我自己扎的,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活该对吧?我就是活该,我就是自找的!”她的眼尾泛红,语气里带着控诉:“我知道你担心了一天,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现在更没资格来委屈什么,这都是我自己选的。可是你心里也清楚,今日的收获有多大!所以你生气之余,能不能也稍微夸一夸我?”陈亦行又好气又好笑,拿来金疮药给她把手臂重新包扎好。待他将药放好,塌上的人双手抱膝缩在床榻一角,垂着头可怜极了。“过来。”他坐到塌上,低笑。塌上的人抬眸看他一眼,没动。“不是想被夸一夸吗?过来听。”梵一反应过来,缓缓朝他身边挪过去,挪到他边上后,和他隔了点距离便停了下来。看她瑟缩的模样,陈亦行一把将人圈过来,凑近她的耳尖轻轻细咬:“得了吧,这么没耐心的人,我可夸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