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钻回被褥里,蜷起身子,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他脸红润,气也紊乱,心中思绪更是乱作一团:“殷郎的手更大,更热,倘若殷郎在……”
分明才将人赶走,思绪便在空中飞舞个不停。
被褥底下掩着人声声轻吟,耸动几下,便消停了。
而后面红耳赤的宁洛从被褥中露出脑袋,在这比人间还冷上几分的阴间里,宁洛却是将自己折腾得汗流浃背,浑然睡去。
鬼域没有太阳,只能靠打更来分辨时间。
戌时人醒,打更的锣鼓声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然后又渐渐远去。
宁洛坐起身,下意识往边上寻人:“殷郎……?”
见身旁空荡荡,宁洛才想起今日殷故负气走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未回来。
他暗叹一声气,心道:“这一生气便出走的毛病也不知是同谁学的,殷郎以前分明不是这样……”
宁洛简单整理一下衣裳后,找鬼侍女来问:“殷郎可有回来过?”
鬼侍女道:“未曾。”
宁洛不由皱起眉头:“那他去往何处了?”
鬼侍女道:“听闻一直在思涟殿批改公务。”
“哦……”
殷故是鬼域之王,有政务要处理也能理解。虽然宁洛是多想体谅的,但心中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宁洛又问:“那他可用过晚膳了?”
鬼侍女道:“已在思涟殿里用过了。”
宁洛心道:“竟连晚膳都不同我一起用,看来我是真惹殷郎生气了……”
宁洛一边披上披风,一边问道:“那他今日可服过药了?”
鬼侍女答道:“半个时辰前药房就送过一次汤药,不过听闻殷公子又将其给退了出来。”
宁洛疑惑:“嗯?为何?”
鬼侍女道:“只听说是,殷公子觉着药太苦,坚决不喝。”
“啊?”宁洛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药太苦了?这哪里是理由,宁洛想起上次他给殷故喂药时,殷故可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全给喝光了。
大约又是觉着自己身体强健,不用喝药也能好了吧。
宁洛系好披风的带子后,对侍女道:“麻烦姑娘帮我带个路,我去思涟殿看看。”
思涟殿外,黑衣鬼差立两列,药房的药郎还端着药盘焦急的来回踱步。
宁洛到殿外,见药郎,便给身旁鬼侍女使了使眼色。
鬼侍女明了,上前问药郎:“药郎先生,殷公子还不肯服药吗?”
药郎满脸哀愁:“是啊!公子都在里面呆许久了,一直批公文呢,晚膳也就只吃了几口,你说再不好好把这药吃了,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鬼侍女听罢,将盘子接过,道:“药郎先生在前头带路,带我们再去劝公子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