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卧房,云文点起红烛,而后微笑对殷故说道:“殷公子,这附近都是街坊邻居,以后说不准还需要别人帮忙呢,没必要总是撕破脸皮,和人家好好说话就好,大家都是讲理的人。”
殷故收起伞,转头看向那干净的床褥,勾唇一笑,道:“若真是讲理的人,就不会总想着麻烦别人。”
云文无奈笑笑,走到他身边:“殷公子说的也对,但世事无常,总是会有特殊情况的。好了,殷公子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叫你。”
云文回房后,很快也熄灭烛火睡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云文就已早起在厨房中忙碌,往日他自己都是对付一口白粥,今日院里有客人,便在粥里放了些青菜和肉末。
今日阳光正好,趁着煲粥的闲暇时间,云文便去帮殷故把昨夜换下的衣裳拿去洗晒。
晾晒衣服时,听见客房木门吱呀一声响,云文转头望去,见殷公子正抱着手臂依靠门框,远远望着他,冲他笑着。
云文温柔的轻轻一笑,走到他身旁:“殷公子起这么早。”
殷故笑道:“我不大爱睡觉,见先生在忙,便想着出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云文一听,吓了一跳:“啊,我是吵醒你了吗?”
殷故内心不由乐道:“他还是这样。”
殷故习以为常的眯眼笑笑,回道:“没有,是我自己醒了。先生不要多想。”
云文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笑道:“殷公子醒得正好,我煲了些粥,公子先洗漱,我等会儿给你端来。”
殷故一愣,眉头轻颤,却没有多说,待云文匆匆而去,才忍不住独自叨咕:“难怪看着还是这般消瘦,他对粥真是有种恐怖的执著。”
没一会儿,云文端来一大碗热粥放上桌,又拿来两个碗,各自盛了一些。
殷故坐在一旁,望那布着碎肉与绿叶的粥,眉头不由自主蹙在了一块儿。
云文望向殷故,见他神情不对,顿时心慌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道:“抱歉,家中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材了,若殷公子今晚还在,傍晚我就再出去买些肉菜回来……”
殷故闻言,赶紧舒了愁眉,笑道:“先生别多想,我就是突然想起曾经有位友人也这般给我熬过粥,不由得有点触景生情。”
云文眉头轻挑,又暗暗舒了一口气:“只是一碗粥,也会触景生情吗?”
殷故微微点头:“有一点。”
云文随即抿嘴轻笑道:“那殷公子还是挺重情义之人呢。”
殷故听罢,却是露出苦笑。
云文又问:“那殷公子那位友人呢?”
殷故:“……去世了。”
云文一怔,刚舀起粥的勺子瞬间顿在半空,动也不敢动了。
云文心道:“我怎这般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