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照片,他们这群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永远都是绑架威胁。基安蒂虽然性格偏激,但不傻,她一连几个问句硬生生给自己理清了思路,也把自己的精神状态逼到了夹缝里。
仔细想想,认真追杀科涅克的好像只有朗姆。科涅克回来报复,受损失的也只有朗姆。
一层之前从来没发现过的窗户纸被捅破之后,原先没发现的人总会觉得自己像是猪油蒙了心,或者撞了鬼打墙。
比如现在的基安蒂。
她安静了。贝尔摩德也在心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白兰地手里的药不多,撑不了太久,fbi确认了这点之后,就会意识到白兰地的价值不高了。
赤井秀一对白兰地态度暧昧,绝不仅是嫉恶如仇的卧底看待不法之徒,他如果有私心,未必不会想办法促成用白兰地换取情报的方案,以此将人送回组织。
但这想法其中有一个点接不上。赤井秀一应当只知道科涅克,不知道白兰地。在他眼里,科克涅死而复生,应该是组织的仇人。而白兰地固执,就算是生死关头,也未必会会吐露一个字。
难道是今天的行动让赤井秀一察觉到了什么?
贝尔摩德盘算着,走过来,却在看清照片时目光凝固。
她擅长易容,最擅长辨认人脸,骨骼肌理,五官特点。
虽然这张并非直拍的正脸,甚至因为光线问题略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一眼看出,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白兰地,而且还就是近期拍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基安蒂所说的,用白兰地的照片威胁吗?
不,这下问题才真的大了。
贝尔摩德手指微颤,想要蜷起,却又在发觉琴酒目光转来时,刻意地让其自然舒展。
而终于磨磨蹭蹭走过来的科恩,在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反而紧接着贝尔摩德发现了问题:
“没有,束缚。手机,在床头。”
刚有些松动的气氛又一次冻上了。
这正是贝尔摩德看得心惊肉跳的地方之一。
假如白兰地没被束缚,那他应该是被关在某间与外界隔绝的临时囚室中。
但从仅露出的房间一角,就能看出这布置得像是一间普通卧室,窗帘拢着,手机也大大咧咧地放在床头柜上,白兰地一伸手就能拿到。
她猜错了,拍照的人根本不是想用白兰地来交换什么。
未封闭的卧室,干净柔软的床铺,光线温柔的夜灯,似乎毫无防备睡着的男人。
那人只想传递一个消息,白兰地没有被任何人囚禁,是自愿留下的。
他要让组织认为白兰地背叛。
贝尔摩德解读出这个信息的时候,琴酒的手指忽然拨了一下照片,本来已经占满整个屏幕的照片又放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