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走向剩下的几道模糊人影。洛飞白强自镇定的声音传来:“站住!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他?谁?贾玩眼前血红一片,哪里看得清谁是谁,好在那人很快出声,慌张道:“玩哥儿,玩哥儿救我!”贾赦?是了,他身上有三品爵,是要一起来的。贾玩笑声更大:“洛飞白,你用他来威胁我?哈哈哈哈哈……你用你的人来威胁我?”贾赦哭道:“玩哥儿你救救我,我没有害你啊!除了给你送参汤,我什么都没做……”他不理,继续逼近。“逸之,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害你……”赵辅连连后退:“我让贾大人给你送参汤,是一番好意,想让你好好养伤,不卷入这次的危险之中,我是想保护你……我一直仰慕你,之前还、还帮你抄书来着,你还记得的对吧……你来帮我,你帮我,只要我当上皇帝,一定比父皇,比大哥对你还好……”他话音未落,远处一声惊破山林的惨叫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赵辅大喜道:“是皇祖父的人来了!皇祖父的人在诛杀这些临阵逃脱的废物!逸之,你现在帮我还来得及,我一定在皇祖父……”话未说完,就见少年手中长刀坠地,整个人向后仰天倒了下去,被冲过来的高大人影接在怀里。乾帝靠在椅背上,底下左相等人正在回事,讨论的热烈,乾帝却一个字都未能入耳。刘总管悄悄进门,在他耳边低语:“太医院正过来回话。”乾帝精神一震:“宣!”左相等人对望一眼,齐齐停下。太医院正一进帐子,便见乾帝迎了上来:“可是逸之醒了?”院正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硬着头皮道:“贾大人尚未苏醒。”“那是他的伤势……”乾帝话音一顿,换了个词:“有什么变化?”院正低头:“……也不是。”乾帝大怒:“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来此作甚?”院正小心道:“臣等奉命去看中毒的禁军……”乾帝这才想起此事,拂袖回座,一语不发。左相暗叹一声,问道:“他们怎么样了?”院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对方用的是一种烈性迷药,中毒之人并无生命危险,用凉水就能泼醒,只是没有解药的话,会四肢无力,且无法动用内力,需日才能恢复。臣等已然从刺客身上找到解药,也推出了方子,只是药物欠缺,且调制也需要时间,只能等他们自行恢复。”右相道:“解药研制出来了,那迷药呢?”院正一愣。右相道:“这次的事,也算是一个教训,近万禁军被迷香放倒,可见江湖伎俩也并非没有独到之处……加以改进,他日未必不能用在战场之上。”院正道:“下官明白了,回京后便安排人专职此事。”正要告退,便听乾帝问道:“逸之那边可有什么进展?”院正道:“潜王殿下将太医院带来的几乎所有药物都拿了去,令人熬制出来给贾大人药浴,里面许多药物药性相克,且贾大人身上有外伤……但臣等实在劝不住……”乾帝叹道:“由他去吧!”院正告退出来,左相等人见乾帝此刻无心政事,也默默退了出来。出来快步追上前面的院正,左相道:“院正大人,逸之的伤……果真如此凶险?”院正苦笑:“何止是凶险。”又道:“贾大人身上外伤看着可怕,其实是最不打紧的,但我们能处理的,却只有外伤。“他几日前便身受重伤,险死还生,绝不该和人动手才是,可他今日连番恶战不说,还在油尽灯枯之际动用禁术,伤及本源,连五脏六腑都有衰竭之像……如今他脏腑脆弱,一滴水下肚都呕血不止,更别提用药了……下官无能,实在是无能为力……”左相再问:“可知他动用的是什么禁术?”院正摇头,道:“下官不知,只是所谓禁术,无不是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一时的实力大增,事后即便不死,也会沦为废人,寿元大减,武功全失……以贾大人眼下的情形,也就两三日的光景了。”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几人神色黯淡下来,好一阵右相才道:“逸之之前也受过伤,都痊愈极快,或许……”院正苦笑,道:“贾大人之所以体质远胜旁人,是因为他所习内力颇为奇特,有枯木逢春之效,如今他不仅内力点滴不存,连经脉都在枯萎……实在是……回天乏力啊!”左相默然片刻,道:“我那里还有一支百年人参,稍后便派人送去,烦请院正大人派人熬制出来添在药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