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玩忽然咳嗽起来,手一滑,药碗滚在地上摔成数片,剩下最后几滴药汁撒在地上。玉屏顾不得药碗,忙着替贾玩顺气,目光落在贾玩掩唇的衣袖上,顿时脸色大变,对急急进门的太医惶恐道:“爷……爷又咳血了!”……贾赦走出院子,忽然转身对贾琏一脚踹了过去:“没眼力见的东西,只管跟着老子做什么?就在这儿好生守着,帮着料理照应……如今玩哥儿伤着,东府里就只蓉哥儿一个,他懂得什么?咱们不替他操心谁替他操心?”贾琏苦笑,口里连声应是,停在原地看着贾赦晃悠悠走远。出了二门,有贾赦带来的小厮守着,那小厮快步跟上贾赦,走到无人处方问道:“事情办的如何?”声音尖细。贾赦小声道:“我办事,公公放心。”“小厮”却并不放心,道:“你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贾赦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眼睛都没敢眨一下,亲眼盯着他一口口喝进嘴里,吞到肚子里,一滴都没剩下!”“小厮”松了口气,又问:“他伤的可厉害?”“晕了好几个时辰才睁眼,你说厉害不厉害?”贾赦道:“那位公公的化骨绵掌厉害的紧,夜深人静,虽贾玩向来不喜欢丫头值夜,但如今既“重伤濒死”,便由不得他愿不愿意--玉屏先去歇下了,玉盏守在床边,外面十多名侍卫将门窗守得死紧,十分精力倒有九分放在屋内,不像是防贼,像是看贼。忽然“当”的一声响,像是有石子敲在门框上,声音不大,在悄然无声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守在门口的侍卫一惊,低喝一声:“谁!”纷纷四下戒备。声音却从门内传来,安静从容:“进来一个人。”侍卫领班听出是谁的声音,与同伴面面相觑一阵后,推门而入,就看见白日里重伤濒死,被太医诊断为“或有一线生机”的那位小爷,正披着大氅坐在灯下喝茶,里面黑衣黑靴穿戴整齐,顿时愣住:“贾大人您……”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不是中了化骨绵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吗?你大晚上穿成这样想干嘛?你叫我进来又想干嘛?贾玩道:“我要出去一趟。”语气自然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不祥的预感成真,领班脑门冒汗:“贾大人您伤势严重,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有什么事不如吩咐卑职去做……”“你做不了。”领班几乎是哀求:“但是王爷吩咐……”“潜王殿下吩咐的是你,不是我,”贾玩道:“而且我也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意思,就是礼貌的通知你一声。”他喝完手里的茶,将茶盏放下,起身道:“我走了。”领班下意识挡住房门。贾玩挑眉:“你要拦我?”领班抱拳弯腰,苦笑:“卑职职责所在,还请大人恕罪。”“你拦得住?”“拦不住也要拦。”贾玩抱着胳膊,小痞子似的歪头看着他,道:“我身上有伤。”领班一愣:“卑职知道。”贾玩又道:“我准备出去打架。”“这个,卑职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