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里,谭玉谨好像从来没有犯过错,谭臣越是嫉妒,越是显得自己卑劣。而谭玉谨人生里唯一称得上污点的就是他背着父母,在几年前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谭臣想了想,和助理说:“帮我去x中找一个六年前的一个学生,他应该是家里有个姐姐,但是有可能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助理颔首,“我尽快给您回复。”其实谭臣也一样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谭玉谨念念不忘……根据谭玉谨的描述,那是一个像小太阳一样坚韧又单纯的男孩,家境不好,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自我放弃,非常努力地学习。努力学习?【你说他学习成绩不错,那你还记得他考到什么大学了吗?】所有高中都会记录高考生的去向。如果有了更具体的大学名称,那就更加好查了。这是最快捷也最准确的方法。只要谭玉谨给出学校的名字,那就非常接近那个人了……但是看着谭玉谨那边的正在输入中,他的心里却一阵一阵地不安,就像是有浪涛在他心头拍打着。【分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谭玉谨的消息让谭臣莫名松了口气。而谭玉谨又说,【但是他是学音乐的。】音乐二字让谭臣顿时愣住。n市。音乐。家庭贫困。还有个姐姐……他打字的手有些颤抖。【你确定你要找的那个人是n市尘封多年的学生档案依旧存放在高中的档案室中,被取出来的时候,携带的灰尘悬浮在空中,散射出朦胧的光。
班主任把档案袋交给谭臣。姓名栏上,“沈迭心”三个字写得娟丽清秀。这是沈迭心在十几岁的时候书写的自己的姓名,落笔的每个笔触都认真且青涩。后来……沈迭心依旧使用着他惯用的手写字体,但在和谭臣签下的合同上,却再也没有年少时候的舒展。沈迭心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她带着谭臣来看沈迭心的学生档案,但也明确说明学生档案不能拆开的规定。“据我所知,沈迭心是个非常努力的孩子,即便毕业了,逢年过节也给我发短信问好,您找他是……?”谭臣拿着文案袋,看似平稳的手,却抑制着颤抖。踌躇许久,谭臣才勉强找到说话的能力。“我……沈迭心的一个朋友找他,他们中间失联了,所以……”他牵动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校服是关键,可他却又像哑巴了一般,连半个相关的字都说不出来。从他强行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自认冷静的心就乱做一团。无数个问号纠缠着堵在胸膛,连带着呼吸和心跳都艰涩无比。沈迭心放不下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能是谭玉谨……“要找他的话,还是看照片吧。”班主任从抽屉里翻找出历届毕业生合影,沈迭心在他那一届的毕业照里格外突出。在所有人努力学习成灰头土脸的高三,上帝还是偏爱沈迭心,让他微笑的脸仿佛纯白色的芙蓉,素净而又明媚。他站在同龄人之中,拥有那个年纪该有的阳光和朝气。谭臣的目光刻意闪躲着,即便大合影上根本不可能看清沈迭心校服校徽的细节,他也丧尸了面对的勇气。“还有这张,看得比较清楚。”班主任再度拿出来的照片里,只有沈迭心一个人在画面中央。沈迭心手抱吉他,独自坐在学校大礼堂的舞台之上,一缕灯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束来自天堂的光芒,照亮了遗落人间的天使的面容。逆光的眼睫渡着柔和的光泽,专注温柔的眼神,仿佛手中怀抱着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这副模样,和青春片里被无数女生暗恋的男生一样。时隔多年,班主任还没忘记那场比赛之后,有多少女学生明里暗里到班上偷看沈迭心。她感叹说:“其实他有些内向,这场比赛之后突然被很多学生关注,当时班外面经常有人等着他要见他,把他吓得都不敢出教室。”但除了这些,她印象更深刻的是比赛后的另一件事。“他当时并不像参加比赛,但是因为比赛奖励,所以才硬着头皮上台表演。本来应该拿一等奖的游学奖励,多好的机会可以出去玩的,但是他却主动和第二名互换了奖励,只拿了五百元就走了……”从一岁开始,谭臣还没开始完全懂事,就觉得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五百元对于谭臣而言,就像餐巾纸里随便抽几张那样没有价值。在他随意和朋友去莫斯科玩着十几万开一次的坦克的时候,沈迭心还在想发设法地争取五百块的奖金……比赛,奖金。这两个词同样困住了二十岁的沈迭心。但那一次,沈迭心不再是沐浴在荣光下的第一名,而是被按在幽暗巷子里,弄坏了声带和右耳。二十岁的沈迭心,又是怎么打算的呢?他是想要赢过林听……还是想要赢得比赛的奖金……沈采薇没有任何遗留,她没有博得谭臣的可怜,故意将沈迭心的过去美化或者夸张。在走投无路的时刻,为了钱,任何铤而走险的事情都可以做。人必须活着,才有机会再得到尊严。谭臣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在沈迭心离开两年后的今天才真正了解了沈迭心。他认识沈迭心时,沈迭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