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觉出对方语气里的松动,勾勾嘴角,嗯了一声。他周身酸软,喝了粥也不想动,等叶逐明收拾的时候又缩回了被窝里,刚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他皱着眉拿过来,一见来电显示是陆浆夜,眼睛瞬间大了。“姐?”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话怎么这个声音?”叶逐明正端着碗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听见陆昼接电话,脚步顿了片刻,还是走了出去,顺手把门也拢上。叫了一晚上,铁打的嗓子也扛不住,陆昼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没,这几天有点儿感冒。”陆昼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打电话有事儿吗姐?”陆浆夜又是一顿:“昨天跨年,你没有给我打电话。”陆昼愣了下。“今天也没有。”陆浆夜继续补充。的确,倒是每年跨年夜,陆昼都会给陆浆夜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说声新年快乐的,昨晚竟然忘了——或者说顾不上。“抱歉姐姐。”陆昼愧疚道,“新年快乐。我昨天、昨天晚上加班,忙到凌晨,就把这事忘了,你别生气。”陆浆夜还是没有说话,恍惚间陆昼听到了钢笔砸落的声音——他几乎能想象出陆浆夜转笔的模样。“你以前从来没有忘过。”陆浆夜声音还是那副冷冷清清、毫无感情起伏的模样,但陆昼听在耳朵里就是莫名咂出种埋怨委屈的味道。陆昼好脾气地说:“以前都在玩——”“工作这么忙吗?”陆浆夜突然打断他,“辛苦的话就不干了,我安排你回杭州。”陆昼皱眉,耐着性子道:“姐姐,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但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你是我的亲姐,我永远爱你,这一点不会因为我在哪儿、身边的人是谁而改变。”不知道是哪句话把陆浆夜哄着了,她语气和婉了许多:“我不想你这么累,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回——”“不累不辛苦,”陆昼赶紧道,“再说你要把我召唤回去了,妈那边你也不好解释。”陆浆夜嗤了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能被她拿捏住吧。”陆昼皱眉:“她是我们的母亲。”陆浆夜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转了个话锋:“嗓子不舒服自己就请个假休息几天,记得你舅舅在都承有家私立医院,我让他调个医生去公寓给你看一看。”陆昼赶紧道不用不用,说自己就是个小感冒,已经去过医院了。他振振有词,陆浆夜也没有坚持,只在挂电话时道:“你那份工作做不久的,不必花太多心思在上面,过个把月我会把你弄回来,到时候通知你,先这样定了。”陆昼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电话就被挂断了。……又是这样。尽管陆浆夜那强大的掌控欲存在不是一天两天,陆昼这几年却越发感觉不适。他握着个手机发呆,直到叶逐明在门上敲了敲:“电话打完了?”陆昼放下手机,揉着眉心点头。“怎么了?”叶逐明看出他气压低落,坐在床边亲着陆昼鬓角,“你姐骂你了?”“……没,又没犯错骂我做什么。”陆昼不想跟叶逐明讨论自己姐姐深入骨髓的弟控情结,缩回被子,“就是说了点儿家里的事,小问题。我再睡会儿。”叶逐明却拉开了被子,边戴指套边道:“先趴着我给你看看后头消肿没,上了药再睡。”陆昼未着寸缕,恍然暴露在灯光下有瞬间的无措,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下面。“你又不小你遮什么,”叶逐明随口道,“何况昨天晚上你哪儿我没看过。”“…………”陆昼有些愤愤地趴在床上,“你这脸皮可真是太厚了。”叶逐明恬不知耻地点头表示赞同,掰开看了看,挑眉:“竟然消肿了……宝贝,你天赋异禀啊。”陆昼皮笑肉不笑:“放心,等以后我上完你之后我也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保证你也恢复得特别好。”叶逐明不置可否,把被子重新捞过来给陆昼盖上,俯身亲他的嘴角:“睡吧宝贝,我爱你。”陆昼勾勾嘴角,回吻他。“我也爱你。”…………虽然耗损比较大,但休养的好,上班那天陆昼已经觉不出身体有什么异样了。叶逐明本来是开车载他一起,但到了半路接了个电话,先送陆昼到夷靖局,自己又去了市公安局。“嫂子,我哥没跟你一起啊?”白肃真一见他就问。陆昼:“别叫嫂子,要么继续叫名字、要么改口叫姐夫——哥夫也行。他被召唤去市局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