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听得心惊胆战,手上一个没留意,塑料勺子就被折断了。他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我了半天,终于破罐子破摔道:“我喝醉了。”叶逐明忽地笑了:“我知道,我瞎吹牛逼的。”陆昼磕巴地喝了口粥,嘴里却没尝出任何味道。虽然叶逐明这么说,但陆昼却知道他讲的一定是真的。陆昼虽然觉得他长得像自己女神,但却从没提过,怕的就是叶逐明觉得自己是用以性感闻名的女人暗讽他。他想了想,还是挨近叶逐明:“叶哥,我没别的意思,我说的哪个的确是我眼里最漂亮的女人,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可能好看的人都有相似点。其实我很尊敬我女神的,我昨天真喝醉了,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冒犯到你,你一定别往心里去。”叶逐明勾起嘴角:“我好看?”陆昼鸡啄米式点头:“特别好看!”叶逐明拉长声调:“那,跟薇诺娜比呢?”陆昼:“…………我昨晚还说了什么?”叶逐明摊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陆昼咽了口唾沫,面色灰白,忽然低头喝了口粥,毫无感情地赞美:“这粥真好喝。”叶逐明哈哈大笑。“不用那么紧张,我妈就被人叫做‘香榭丽舍的莫妮卡’,我长得像我妈,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叶逐明道。陆昼这才放了心。这个事没有再深入交谈,叶逐明接了个电话:“何老师,”他拉开椅子,起身朝外走去“是是是,萧叔叔前几天还提起您呢……”巴麻进门刚好和他错开,白肃真有点震惊:“不是吧,赵局这么快?”陆昼险些一口粥喷出来。巴麻还是那副逃难模样,一边擦脸一边道:“你现在怎么骚得像叶逐明?”“事实上,”白肃真摇摇手机,“老大刚刚发的消息,说你要是在十分钟内回来了,就这么说。”“我靠我要去找他。”巴麻装腔作势地拿起手机。迟诨涂着指甲油道:“我劝你最好别,叶孔雀现在在跟省厅的何厅谈江航的案子,一个头两个大。”巴麻本就是装个逼,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杠叶逐明,一脸“那我就放过他”的模样收了手机。“还没定啊?”陆昼问。“公诉哪儿有这么快。”迟诨随意道。而且现在胡友为四人的家里铁了心要弄死江航,这几个家庭的能量相当大,即便应雨花了大价钱,那律师团要保江航一条命也是难比登天。可是这跟叶逐明有什么关系呢?“没关系,他就爱管闲事。”迟诨懒懒道,“你要知道,夷靖局直属国家特情部的萧部长是逐明的叔叔,也是国安的副部长之一,能在中央说上话的。这事儿要是他插手,江航死刑转无期就容易多了。”陆昼有点讶异:“没想到叶哥这么热心肠。”迟诨手上动作顿了顿,有点无奈地笑笑:“不热心也没办法啊,他——嗯,挺需要做这些事的。”虽然还是好奇,但见迟诨含糊其辞,陆昼也没继续问了。“哟,夸父这个烂摊子还有人接盘啊。”巴麻终于洗干净了脸,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前段时间股票不天天跌停吗?还是个香港的大公司啊——白鹿地产?”陆昼惊了:“叫什么?”“白鹿地产开发集团。”巴麻看他,“怎么了?”陆昼惊奇地凑过去看,脸色越发惊奇:“这是我三舅的公司啊。”巴麻也惊了:“你家里到底有多少公司?”陆昼:“……这不是我家,是亲戚家的。”谭枕月是谭家人,谭家一直在浙江奉神市还有周边几个邻市做房地产生意,三舅这一支十几年前从奉神迁到香港去了,怎么突然又伸到内地来了?巴麻更震惊了:“你的意思,不仅你老爹家开着国内龙头制药企业,你老妈家也是浙江牛逼的地产大亨?我靠,你也太牛逼了吧。”陆昼:“…………你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说是这么说,但谭家无论是底蕴还是财力,都远远比不上传承几百年的陆家,这几年能垄断奉神市的地产业,还得多亏陆浆夜明里暗里的扶持。不然,谭枕月当年也不至于让陆广折磨进精神病院了。念及此,陆昼的表情有点难看,巴麻本来还想逼逼几句,见到那脸还是没说话了。这一支实在隔得太远了,陆昼还是前几年上大学,这个三舅给他送了套浅水湾的别墅,他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亲戚。不过联系实在不多,陆昼也没有渠道和人沟通,想着等下班回去问问谭枕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