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陆昼虽然是第一次听见,但很快就从“姐夫”的联想里融会贯通,颇为满意地点头:“诶这个可以,一会儿再给你补个大的……”话说到一半,脑袋却被叶逐明掰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宝贝,咱俩在处理问题上的态度好像不一样。”陆昼只是笑着不说话,眼神从他的眼睛移到嘴唇。叶逐明立刻低头亲了一口。对于这种当众杀狗的行径一般来讲是不能忍的,奈何自己抢红包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其他人虽略有不适,还是憋下来了。而且这轻微的不适,在陆昼表示晚上请客吃饭时就散得干干净净。“今天晚上可能不行,”迟诨翻了翻备忘录,“省厅下午七点有个会,老叶和我得去一下——卧槽你瞪我干什么?!谁让你自己那么快从医院跑出来的?”叶逐明啧了一声,松开陆昼,从迟诨手里接过文件夹:“又是什么破几把会……”他骂骂咧咧地翻着,眉头微皱,看了会儿却不说话了,脸色凝着,转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迟诨也跟了过去。主角走了一个,再起哄也没多少意思,特动队总是很忙,短暂的起哄过后也就各归各位了。陆昼的办公桌和巴麻相对,他看着叶逐明紧锁的眉头,小声问:“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巴麻摇摇头:“不太清楚,没听迟诨说过。不过他俩的权限一直比我们高,能接触到些机密信息也不奇怪。”说着,又揶揄地看着陆昼:“好奇你直接问叶孔雀去呀,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陆昼冷静道:“知道我身份不一样,你还敢在我面前叫他叶孔雀?”巴麻:“…………”巴麻道:“听说人一谈恋爱就会失去一个真挚的朋友,居然是真的。”陆昼乐个不停。十米外迟诨靠坐在叶逐明的办公桌上,低声道:“两个特派专员,和秦微市刑侦支队江锋,都死在这次车祸里。”大半个月前,他们去凤栖山回来,叶逐明觉得那边不对劲,凤栖山里有将活人炼化为人鱼的邪阵存在多年没被发现,那么多孩童失踪竟然还都被按下来。他提议让公安省厅先介入查访一下,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车祸原因是什么?”叶逐明皱眉翻着尸检档案。“对方司机酒驾,重型卡车,几乎算碾过去的。”迟诨想起那令人十分不适的从座椅上刮肉的视频,眼角直抽,“江锋开的车,竟然也会避不开。”这人年纪不大,三十五六,能当上刑侦支队长工作能力可见一斑,上半年还因为破了个连环杀人案建了个二等功。品行端正,端正得有些古板,迟诨和叶逐明曾经去秦微出过一次差,还挨了点儿脸色——对方话里话外似乎是觉得,他们俩都是靠脸皮子混饭吃的。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没起什么摩擦,迟诨对这人的相貌都模糊了,却还记得他在下午六点的一环路上加塞抢道的娴熟车技。叶逐明揉了揉太阳穴,从回忆库里翻出和这人相处的细节,闭着眼凝神。迟诨以为他会发表什么真知灼见,安静等了一会儿,等到叶逐明开口。“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和陆昼换个地儿?”特动队的办公室宽,陆昼隔他隔得远,只有迟诨因为工作交流最多所以离得最近。迟诨一言难尽:“至于吗?你俩上班一个地儿下班一个地儿,还准备24小时黏在一起吗?距离产生美,懂?”叶逐明冷笑:“迟宿今年多少?25?你跟他朝夕相处25年,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意思你也腻了?”迟诨:“……老娘说不过你,不换!”妈的,她可不想以后自己跑来找叶逐明说事儿,永远活在狗粮的沐浴下。这段时间陆昼都在帮着其他人写材料,临近月底终于开始编制账务,有几笔费用需要叶逐明签字,探头看时却总没见到人。几天前去省厅开了会之后,他似乎一直就这么忙,连带着迟诨也见不到影。下午六点多,巴麻忙完手里的事儿,招呼白打游戏的白肃真走人,见陆昼还在,顺便问道:“活儿忙完了吗?一起去吃串串?”陆昼晃了晃手里的面包:“不用了,我有两笔账没做完,等叶哥一会儿回来签字。”巴麻哦了一声:“想过二人世界啊,打扰了。”陆昼笑骂道快走吧你。其他人也一一离开,八点时办公室就只剩了陆昼一人,他帮着把叶逐明的月度工作报告写了,肚子饿得厉害,索性拿起手机翻大众点评。看着图片上让人食指大动的黄油蟹,陆昼仿佛隔着屏幕闻到了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