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今越发不成器了?那白净面皮的拿羽扇在小胡子陶醉的脸上拍了一把,“得了吧,你也就躲在墙角想想女人,那绮月楼的小碧湘都换了三拨客人了,你怎么到现在连手都没碰着一下?”“这……”小胡子面皮顿时紫涨起来,咳嗽两声,支吾道:“这……这哪能跟张兄你比是不是,我都听说了,宫里的贵妃娘娘要招张兄为驸马,往后可就飞黄腾达了,就是整个绮月楼都拿下来也不在话下啊是不是?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小弟只要一个碧湘就成……”李恒本来不想再听下去,可那一句“贵妃娘娘要招张兄为驸马”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耳朵。他原是轻嗤一声,驸马,那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攀附得上的?但李恒忽然想起好像哪里不对。等等,如今宫里需要招驸马的公主,可就落落一个。先前听见那两个小宫女说的什么来着?那人叫张文沅,这人叫他张兄……好像也对得上。旁边又有一个八字眉的一脸猥琐,嘿嘿笑了几声道:“我可听说那公主不久以前刚被一群纨绔子弟给玩了呢,据说滋味好得很,模样又俊俏。不过,不知道张兄过去是不是马上就能当阿爷了啊,孩子都是现成的哈哈哈哈……”李恒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酒杯,几乎把那白瓷的酒杯生生捏碎。他全身抖得厉害,他竟不知道,明明母亲都已经严厉禁止消息传出去了,怎的坊间还会有这样龌龊的流言?只听那姓张的笑道:“有没有孩子,什么要紧!有丰厚的嫁妆就好,我自美婢如云,眠花宿柳,喜欢哪个就是哪个,到时候就算她是公主,还能把我怎的?”一面满脸猥琐的笑意,“你们几个若是喜欢高贵的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尝尝啊……”这样的畜生,给落落提鞋喂马都嫌腌臜,他倒还做着美梦,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乍一看还真像个清俊的书生,哪知道母亲竟给落落找了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李恒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怒不可遏地抓起面前的酒壶,狠狠地朝着那姓张的头上砸过去。张文沅原本就是个文弱的读书人,又不曾提防,那酒壶狠狠地飞过去,砰的一下正中他后脑勺。他急忙用手去捂,顿时血流如注,从他指缝间涌出来。他把手拿到眼前来一看,看见满手的血,吓得大叫一声,竟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没用的东西,窝囊废!”李恒骂了一声,犹不解气,操起面前的酒盅碗碟,呼呼的就往那几个人头上招呼去了。那几个回头一看,原来李恒就孤身一人,便呼啦一下都挽着袖子围过来:“你是何人,怎的出手打人?”“打你们怎么的,打的就是你们这帮败类、人渣!”李恒心里的火气已经郁结许久,正无处发泄,这会碰上他们更是暴跳如雷,一撸袖子,将面前一张桌子直接往那几人身上扔过去。这几个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有四五个人,可哪里敌得过在宫里由最好的师父教过武艺的李恒!那几个手忙脚乱地躲过桌子和跟着桌子一起飞过来的碗碟,就见李恒已经冲过来,挥手一拳正中那小胡子的鼻梁,打得他鼻梁迸裂,鼻子歪到了一边。那八字眉操起一条板凳往李恒的后脑砸过来,李恒早已听见脑后的风声,一偏头躲过,同时脚下一个扫堂腿,那八字眉重心不稳,身子往前一扑,手里的板凳直挺挺地往另一个同伴背上砸过去。这一下,不仅是那同伴挨了不轻的一下,就连那八字眉自己都重重地跌倒在满地的碎瓷片上头,半天爬不起来。不过是一恍神的工夫,这几个白衣举子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哀嚎。剩下的那一个见状不妙,连忙跑到门口去大声呼救:“救命啊,打人啦,杀人啦!”这平康里的风月场所,即使是中街这种次一等的,也是黑白两道都有些势力的。听见嘈杂之声,很快便有七八条黑大汉冲进来,喝道:“什么人在此动手?”见那白衣举子犹自在门外呼呼喝喝,这还不把客人都给吓跑了?其中一个大汉一把将他提起来扔到一边,然后冲着屋里打红了眼的李恒道:“这位小兄弟……”话还没说完,只见外头呼喇喇冲进来一二十个穿着便服的侍卫,从那跑进来的姿势便知道身上武功不弱。那些黑大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为首的一个侍卫扬手一掌把前边一个黑大汉推得后退了五六步,“谁特么跟你小兄弟!我家主子想打人,在你家地盘上打,那是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