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聘礼,足足一百二十八抬,每一抬都沉甸甸的,嫁妆单子里头名目更是一个赛一个的长。
什么波斯的长羊毛地毯,大紫檀雕螭书案,三尺高的青绿古铜鼎,螺钿楠木柜子,几大箱子满满当当的大师书画,金银玉器,珠宝翡翠,绫罗绸缎不一而足。
远比陆令筠当初收到的侯府聘礼更隆重。
国公府的富贵底蕴足见一二。
饶是不差东西见惯了世面的佟南鸢见着这些隆重聘礼,也不由咋舌。
“国公府煊赫,聘妻自然非同小可。”
佟南霞这时走出来,“表姐,三姐。”
“恭喜南霞。”陆令筠见着她,冲她淡淡一笑。
佟南霞似是那日落水后,性子变了不少,往常温吞自卑,总是低着头,如今敢抬起头来,眉眼带些疏离,却也有几分高冷凌厉气。
“你们要是有喜欢的,只管挑选。”佟南霞看着她们俩道,“我送你们。”
“这可是你聘礼,我们哪里能拿。”佟南鸢道。
“不妨事,总归是些外物。”佟南霞并不太在意。
陆令筠听着她这话,上前拉着她道,“南霞,祖母和二舅妈跟我说了,你这些聘礼她们原封不动,都会给你随过去,不会动你聘礼一分,因着离金陵远,嫁妆一时难备,二舅妈说先从她这边给你出一份,当嫁妆,我也会给你添些。”
“我并不看重这些。”
陆令筠继续道,“你嫁进国公府,以后是要做高门主母的,银钱嫁妆就是你的底气,你不看重这些,是要以后叫人还不看重你?”
佟南霞听到这儿沉默了。
“傍身银钱不是俗物,你有足够的家底,人才敬你,你守不住财,就是守不住人对你的敬重。”
“我知道了,表姐。”佟南霞抬起头来,眼里带上了坚定。
陆令筠冲她一笑,她叫人把她备来的东西抬进来,加上秦氏往里头添的,凑了一抬嫁妆给佟南霞做添妆。
三人在院子里仔仔细细对着嫁妆单子,对着对着,佟南霞的眼睛多了些神韵。
临到傍晚,陆令筠要离开的时候,陆宽来了这儿。
“宽儿,你怎么来了?”陆令筠见着陆宽,甚是惊喜。
“大姐。”陆宽看到陆令筠,冲她一笑,“我来给舅舅家送些东西。”
陆宽身后的人拎着几十件礼物进来。
“这些都是爹娘给南霞表妹送的添妆。”陆宽道。
佟南霞要嫁进国公府了,不止陆令筠沾光,陆家也跟着沾些远房的光。
佟家是陆父的原配娘家,原配一死,就隔了千重山,可柳氏哪能放过这种好机会。
哪怕是蹭着陆令筠一点名号,她也得给佟家送上些礼物。
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呢。
“爹娘说这些都算你头上,你名义给南霞表妹送的。”
陆令筠:“”
她点点头,“好吧。”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陆令筠身边的佟南鸢抬起头来,“表姐,他是谁呀?”
“他是我弟弟,陆宽。”
“表哥好。”佟南鸢冲陆宽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