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喏喏点头,低低地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很迷茫。
生辰前,母亲勒令他不能争、不能抢,终生都要如此默默无为,不问朝政。
生辰之后,母亲忽然和皇贵妃娘娘翻脸,宫里三番两次都是皇贵妃派来立规矩的人,他也被多次偷送出宫,到舅公手下学习。
可是、可是为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要怎么才能追上文武双全的太子哥哥,要怎么才能和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晋王二皇兄争?
五皇子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地板纹路,只觉得脑袋很晕,嗡嗡的。
时间紧急,柳国公也顾不得五皇子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
他手把手地带五皇子,只盼这位向来挣不得抢不得的外孙能快速成长起来,有个一星半点的狠辣手段去对抗晋王。
比如现在,如何在有限的时间中尽量给晋王扣屎篓子。
柳国公走到发呆的五皇子面前,蹲下身,厚大的双手重重按住五皇子的肩膀,勒令他抬头看着自己。
五皇子惶惶不安地抬头,一眼便在舅公黝黑深邃的眸中看到自己瑟缩的模样。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柳国公沉着嗓音,一字一句肃声道,“但你听好了,咱们没有退路。”
“若你太子皇兄继位,柳国公府和你五皇子这原晋王党的没有活路。”
“若你二皇兄继位,柳国公府已经和晋王势力翻了脸,族中众人再也不愿为他沈无忧这种白眼狼效命。”
“三皇子有你父皇,四皇子有太尉,他们未得罪任何一方势力。”
“只有你,只有你生死未卜。明白吗?他们登上皇位后只有你绝对会被清算。”
柳国公语带悲哀:“你活不下来,我们也活不下来,只有你登上皇位,只能是你!”
五皇子嘴唇颤了颤,哀切地说:“舅公……我怕……”
“不、不怕,不用怕。”柳国公用力将他环住,瞳孔晦暗却依旧铿锵有力道,“有舅公为你撑着。”
五皇子闭上眼睛,孱弱的身体里慢慢涌起几分力量,撑着舅公仰起头,打开嗓音,“好,我不怕——”
又是七日。
出兵的大齐动了,准确说是文书动了。
海隆坐镇参谋,新晋将领乌兴旺也是年轻有为,大齐并不想战,派人传信于三日后西关外三十里处绿洲谈和。
天沈只有三日挑选谈和官员。
同一时间,佰源城奏折在上,劫粮一事被抽丝剥茧地抽到了一个名叫朱松的人身上。
御书房。
文武百官之首,丞相、太尉、御史再次坐在下首,等着皇帝议事。
沈周如望着奏折皱眉问:“此朱松为何人?”
丞相道:“据佰源县令所言,朱松乃原郡师爷义子,原郡师爷另一子此时正在晋王府上,是晋王之友。”
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