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想说,万一是因为四大家族内部开始不平衡了呢?但他没说,一是陈焕太傻,二是他修为太低,又还小,若是隔墙有耳,将他的话都听走,觉得他知道太多将他咔嚓了怎么办?所以目前,提升修为才是重中之重。不过在此之前,沈弃还是小憩了片刻,待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陈焕也在一旁唿唿大睡。沈弃没打扰他,而是带着弟子牌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无量宫。急需关注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淡,微弱的日光铺洒在宫门前的长廊处,他指腹放在门扉上,一时之间竟不敢推开门。那时集市上那么多人,师父可能已经知道了,不知会不会觉得他不自量力。细细想来这段时间,他似乎一直都是师父的拖累,便不禁有些烦闷。忽而,门扉从内打开,浓浓暖意迎面而来。沈弃抬头望去,一身白袍的宗恒,面容俊冷的端坐在正位,面前梨花暗纹案几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食,缭绕在他眼底,似乎将其中的凉意都融化了几分。沈弃只觉得心跳又快速了几分,脸也被这股暖意熏红了面,一时之间,竟不敢抬头看眼前风华绝代的人。宗恒则是从未见过如此腼腆的沈弃,想到酉时听到的流言,眉头微蹙,道:“为何站在门口,可是受伤了?”说完,竟是要起身。沈弃心尖微颤,一些胡思乱想尽数被他抛之脑后,犹如一个炮弹似的撞进宗恒怀里,唇角上扬,眼眸熠熠,道:“师父,若我受伤了,你会为我报仇吗?”宗恒扶了下险些被撞倒的案几,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想把人从怀里弄出来,沈弃却抱得紧紧的,弄到最后宗恒也只能任由沈弃不成体统。他道:“明日,为师便与王家说一声。”瞬间,沈弃就红了眼尾,他把自己往宗恒怀里塞的更深,只觉得喉咙处犹如被塞了棉花般难受的话都不想再说。他想,若是被爹娘憎恨,被同门厌恶,被世人嘲讽能换来师父对他的爱护,那么,他愿意。他愿意终其一生,都活得凄惨无比。只要师父永远都与他站在一边。“这般难受吗?”宗恒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感受到与自己不同的体温,只觉得茫然无措,但在发现怀里的人身体颤抖时,还是伸手把这娇软的身体紧紧抱住,掌心温和的抚摸着他小脑袋瓜。沈弃强自压下想要痛苦的情绪,从宗恒怀里抬起头,鼻尖红彤彤的,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宛如急需安抚的小动物。本来宗恒是最为厌烦这种,此时却莫名心软了,他道:“要么,就不去了,在无量宫,为师也可以教你。”“那不行。”沈弃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把脸,道:“我既然已经和王麟做了约定,自要努力,不能丢了师父的颜面。”说完他便从宗恒怀里爬出来,乖巧的坐在边上,紧挨着宗恒,道:“而且我已经打算好,要成为武学堂的弟子得寸进尺望着眼前咻咻放着冷意的宗恒,沈弃开始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实不相瞒,徒儿觉得今天外面鬼气森森,怕师父害怕,因此来自荐枕席,不知师父可能挪给我一个小角落?”宗恒如傲雪矗立,声音低沉,眸光清冷道:“胡闹!”“师父啊!”沈弃勐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宗恒的大腿,哭丧着脸道:徒儿一片赤子之心,唯恐那些鬼怪占了师父的便宜,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离开师父半分的!”宗恒眉梢抽了几下,伸手想拎起沈弃。沈弃眼明手快,紧抓宗恒腰带,只要师父把他拎起,他就抢了师父的裤腰带。如此流氓手段,宗恒简直是从未见过,他是一尊阁最为知礼之人,如今遇见沈弃,次次打破底线,如今更是无比被动。他试图跟沈弃讲道理,“师为父,世间孩子从不与父亲睡在一起。”沈弃强词夺理道:“那我便做古今第一人。”“为师还要修炼。”“我保证连喘气都小声。”宗恒无言以对,与沈弃面面相觑,眸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