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闻兰毕业之后,丈夫简直是变本加厉的逼她带上自己出国。闻兰在心里觉得讽刺无比,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出国?都说大学生是天之骄子,但是全国有多少大学?哪怕是最顶尖的两所大学的学生,想要出国也是难上加难。更不要说自己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光是签证就很难拿到手。再者说,她凭什么出国?她的家人朋友都在国内,放弃掉这一切离开故土,她又能得到什么?但闻兰万万想不到的是,丈夫为了逼迫她,竟然不惜去单位坏她的名声,目的就是把她的铁饭碗搞砸,好让她坚定想法带上自己出国。闻兰想起离婚前的那些日子都觉得眼前发黑,她这个婚离的何其艰难,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才离掉。但离掉之后也没有让她的生活好起来,前夫依旧围追堵截,到她工作的地方去干扰她,弄得她苦不堪言,带着儿子换了好几次住处。连找工作也只能是做兼职的,同时代着好几家的账目。直到前几天,谢云把电话打到她的住处……谢云的话说的很实在,既然在省城待不下去,那不如换个地方生活。y市这里虽然不大,但听谢云讲,这家公司发展很快,而且老板也是个很明理的人,完全不介意她这边的麻烦事。所以,闻兰一听就动了心思,把省城的工作辞了,房子退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是这边的工作不怎么样,她也不打算再回省城了。这两年不仅是她心力交瘁,她的孩子也跟着提心吊胆。如果这份工作不合适她,她宁愿在y市给人代账也不愿意回省城了。“妈妈,我们是不是快到了?”闻兰看了看窗外:“是啊,快到了。”她的儿子今年已经七岁,脑子随了她,聪明无比。但是这几年的折腾下来,本来还算是活泼的儿子现在变得愈加沉默乖巧。“……东东,你饿不饿?”闻东东摇摇头,满脸写着乖巧:“不饿的。”火车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哪里能不饿?但是现在说饿,妈妈也不能给他找来吃的,那就不饿吧。闻兰心疼的摸了一把儿子的头发:“一会儿咱们先到车站旁边吃点东西。”离婚她并不后悔,但这辈子她最亏欠的就是儿子了。火车长鸣一声到了站,闻东东跟闻兰手上都拎着包,被人群挤的歪歪扭扭。好不容易出了火车站,闻兰正准备带着儿子去车站旁边的小摊上吃一碗面,突然看见前面有个漂亮的很突出的女青年手里拎着一大块厚纸板,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闻兰迟疑着走过去:“你好,我是闻兰。”只见对面的女青年笑眼弯弯,把手里的纸壳子放下,赶紧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大包。“你好你好,我是钱晴。就是那个……晴月的老板。”钱晴说起来老板两个字还有点别扭,她做的生意虽然不小,但平时还真没什么人管她叫老板。“谢云跟我姐一块去红山镇了,所以今天就是我来接你们。这一路上还顺利吧?”闻兰本来还以为要等到自己安置住了,再去找晴月的老板谈工作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过来接车。立刻受宠若惊道:“顺利的,过来也就四五个小时。”“四五个小时也够磨人了,等车候车的,挤来挤去……你们还没吃午饭吧?”闻兰刚要说不用麻烦,就见钱晴冲着远处喊了几声,然后扭过头给她解释:“这车站是两个出口,我还怕你们走另外一个,所以让一个员工过去等了。你还带着小孩,咱们就别在这里吃了,车站外头卖的吃的不干净,我给你们安排了住的地方,咱们正好过去。”闻兰心里熨帖不少,对方这样面面俱到,想来是很重视这次跟自己谈的工作。这样也好,只要工作足够稳定,人也好相处,哪怕工资低一点她也愿意接受。吴盼娣从车站另一边挤过来,念及钱晴说过的让她跟着这位大学生出身的会计好好学,她立刻殷勤的帮对方提了包。钱晴拦下了两辆三轮车,最近两年社会风气变化的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做生意发财,让火车站周围也出现了这种载人为主的三轮车。在上面直接打一个顶棚,拉人拉货都能做。唯一缺点就是有点颠,坐在上面的小马扎上,时不时就要被颠的脑袋碰上上面的架子。钱晴眼疾手快拉住差点把脑袋磕到架子上的闻东东,有点不好意思:“咱们这里比不上省城,平时小汽车都少。”省城现在可是连载人的面的都有了呢。闻兰抱住儿子,不以为意:“也没几个人坐,省城面的坐一次好几块,平时没几个人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