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一直生活在北戎,但我并不是纯正的北戎人,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中原人的血液,我的父亲,他是中原人。”
殷白又问:“北戎战败了,你的父亲怎么不带你们回中原?竟然让你沦为奴隶,你的母亲呢?”
“我…我母亲她去世了,父亲在我三岁那年就突然消失了,母亲本想带着我去寻他,可中原那么大,他从来没向我母亲透露过关于他的身世,于是…我们只能在北戎等他。”
说到这里,阿斯亚突然笑了,语气有些失落:“直到我母亲死,他也没回来,更可笑的是,就连我的中原名字,也是母亲取的。”
殷白一下来了精神,“你还有中原名字?”
“嗯…其实也不算是名字,用中原话来说,应该是叫小字,就单独一个字——望。”
殷白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整个人无比紧张,手心都出了汗,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着声音问:
“望?是哪个望,忘记的忘…还是…”
“是期望的望,我母亲一直期望父亲能回来找我们,但直到她去世,这个心愿也没能完成。”
……
殷白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面前的阿斯亚,就是陆望。
这一次,是他先找到了陆望。
殷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然而下一秒,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他的手只不过刚刚落到了阿斯亚的手背,阿斯亚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人猛的翻身伏在了他上方,而他的胸膛几乎快要贴到殷白的脸上。
殷白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双眼直直的看着阿斯亚饱满的胸膛。
原来阿斯亚…不…陆望的胸肌…这么大。
殷白脸红了,微微侧头,“阿斯亚…你…”
“嘘,先别说话。”
阿斯亚声音低沉,语气紧张,天已经全暗下来了,周围寂静无声,安静的有些诡异,殷白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阿斯亚双手撑在殷白上方,将殷白紧紧护在自己身下,一双黑眸警惕的看着四周,眉头紧紧皱起,鼻头微动。
不对…这里很不对劲。
北戎人是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自小茹毛饮血,风中的味道他太熟悉了,是牲畜和血液的腥味,且这种味道越发浓郁,正在逐渐向他们逼近。
他们身后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抬起头哼哧了两声然后站起身来跳望远方,接着,也不知道它看见了什么,抬了抬马蹄,作势便要逃离。
而阿斯亚嗅到那熟悉的味道越发浓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不再犹豫,直接扯住缰绳,将殷白抱起放在了马上。
殷白懵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顺着马儿频频回头的方向看去,整个人身上汗毛竖起。
远处的黑暗之中,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中闪着精光,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