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其实今日晚辈来,是有一事相求。”
“陆公子直说便是。”
“夫人,晚辈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殷家供我吃住,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不知您能否为晚辈在府中安排一差事?您放心,晚辈不需要府中支付月钱。”
阿斯亚踌躇片刻,又道:“还有就是…晚辈实在不需人伺候,您还是叫那位不要来了。”
话毕,殷母并没有及时回答,她端起茶水,细呷一口,春娘立即上前,低低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殷母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茶盏,叹了口气。
“陆公子为人爽快,我也不瞒你了,府中的确有一差事缺人手,只不过…”
“夫人您直说。”
“也没什么,就是府中马厩中正缺一个马奴,只不过这差事苦累,陆公子是我儿的好友,若是干这个活计…怕是…”
阿斯亚垂首:“夫人,晚辈可以,今日便可以上任。”
殷母一开始还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脸上挂上笑意:“即如此,你就去吧,这差事苦累,我做主,每月例银照旧发给你,春娘,吩咐下去,陆公子今日就上任,将马匹都牵到马厩去。”
“多谢夫人,晚辈告退。”
阿斯亚一刻都不停留,低着头便退出了院内,只是在门口时,她听见了殷母与春娘在窃窃私语什么,他本不想听,可那些话却直直入了他的耳。
“从今往后,不要让那个陆望进入内院,你看看那贱蹄子,一双眼睛都快掉到陆望身上了,他再晃悠,怕是我的丫鬟都要被带坏。”
“夫人莫要生气,马厩离咱这远着呢。”
“我有什么可生气,就是我儿,怎么为了这么一个东西来我这求情?难不成也被那陆望迷住了?还好马厩离他院也远,不然我真怕这陆望,想要对我儿做些什么。”
“夫人您别说,你才觉着,这陆望看咱们少爷的眼神的确不清白,说不准是短袖…离远些也好…”
剩下的话,阿斯亚不想再听,他紧绷着脸,抬脚飞速离开了,一路上,他没有同其他下人交流,而是自己兜兜转转半天才找到了马厩。
马厩内,数十匹马已经停在了马厩,它们身上异味熏天,毛色晦暗,消瘦无比,想来是疏于料理的缘故。
马厩虽然臭气熏天,他却觉得,在这里要比在殷母是院子里要自在得多。
至少,马儿不会说出那么刻薄的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的骂人。
他心里有些难过,难道自己真的不讨喜吗?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有些怀念和殷白在沙漠的那些时日,虽然苦累,但他是开心的,不像现在,如此压抑。
阿斯亚靠近那些马匹,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头,那马儿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他紧绷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意。
他摸着马儿的鬃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四四方方的,被围墙所围住,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好像笼中的鸟,想要飞走,却不得不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