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情绪低落,默默道了谢,买了一匹马装行李,然后租了一支送葬的队伍一起和他们离开了。
送葬队伍走到一半,殷白便叫停了,说自己实在伤心,想再和死者聊聊天,借用理由支开了送葬队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起棺材板,二人直接翻身上门,趁送葬队伍还没反应过来,离开了此地。
二人一路飞速,待到傍晚时分,便已经到了京城边界,两匹马已经精疲力尽,殷白只能与阿斯亚在附近休息一夜,明日就能到了。
对于明日,阿斯亚很紧张,他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净,可打理头发时却怎么也梳不好了,发丝打结的厉害。
难不成他要顶着这一头乱发去殷白家么?
殷白推门进来时,便看见阿斯亚拿起剪刀作势就要剪断头发的模样,他连忙冲上前去,拿过了阿斯亚手中的剪刀。
阿斯亚看见来人是殷白,忙站起身,殷白按着他的肩膀坐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拿自己头发出气。”
阿斯亚脸红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殷白看着他腼腆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我帮你吧。”
语罢,殷白拿起桌上的木梳,耐心的为阿斯亚解着头发,阿斯亚看着镜中的殷白,脸更红了。
殷白指尖有意无意从他发丝间穿过时,他的头皮便会有些酥麻,这种感觉从头皮穿梭至全身,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从心底升起,他放在膝上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而且他可耻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因为殷白的触碰起了反应…
他想,他应该是病了,或者是身体没有恢复好,殷白待他这样好,他怎么能亵渎殷白的好意?
“好了,看看怎么样?”
殷白拍了拍他的肩头,阿斯亚猛地回神,他看向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被梳得整齐的黑发,殷白顺势将束在他脑后的黑发拨弄至胸前,抬头望向镜中的阿斯亚。
“这么一头好看的黑发,可要好好打理,剪了就不好看了。”
“你喜欢我这样吗?”
殷白脑中浮现出陆望的模样,他的头发比阿斯亚的还要长,松松散散的束在脑后,颜色乌黑且富有光泽感,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理过的。
陆望那张脸,其实留什么发型都好看,不过蓄着长发,倒真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
想起陆望,他看向阿斯亚的眼中也满是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吗?可是会不会不合适,披头散发实在是…还是扎起来吧…”
“不必,你这样很好,有我在,没人敢说你。”
阿斯亚微微垂头,轻轻应了一声,垂下的睫毛很好的掩去了眼中的失落。
他能感觉到,刚刚那一瞬间,殷白的笑容并不是为他,像是透过他,又将自己看做了那个叫陆望的人。
做替身,便要有做替身的觉悟,殷白喜欢他这样,那么从今以后,他就会一直这样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