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纸扇,悠悠说道:“这可不对,大道三千,风月道又如何低人一等?”
“这座城又叫风月城,城中多是修风月道的修士。”纸扇指了指金屋,“所谓金屋藏娇,这些房子都是用灵力凝聚而成,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你想进去,一要看眼缘,二要看资质,若侥幸进了一个元婴大能的屋,”她笑了笑,纸扇一张,掩去半张脸,“那可是莫大的机缘。”
“可、可这还是太……”
熙攘人流挤来,他们几人被挤开,余尺素和盛济在一边,佩玉怀柏在道路另一边。
怀柏下意识地伸出手,牵紧佩玉,怕她再被人挤散。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把佩玉当成初见时那孱弱无助的孩子。
长长花车撵过,浩浩汤汤,五彩花枝被车上美人抛下。
一枝红花掷下,怀柏接住,车上的艳妆美人朝她轻笑,佩玉面色不愉,挡住外人目光。
怀柏看着手中花枝,眼里有几分感慨。想起那年在西山小城转生节,红豆与桃花。
撒花完后,美人们又开始撒豆,装着红豆黑豆的袋子像烟花炸开,圆溜溜的豆子在地上打滚。
街旁的人忙着弯腰捡豆。
“红豆、黑豆……是什么?”怀柏轻声问。
佩玉身子一僵,握住她的手用力几分,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但有人听见,笑盈盈回道:“红豆加黑豆,就是相思啊,仙长连这个都不明白,莫非是孤山来的?”
“相思?”怀柏睁大眼,追问:“那一升红豆、一升黑豆……”
那人说:“那不就是两生相思。”
“两生?”怀柏皱紧眉,喃喃自语:“为何是两生?”
佩玉道:“师尊,时候不早了,我们离开这儿吧。”
怀柏神思茫茫,闻言点了点头。
那人却拦住她们,“马上便到最精彩之处——选花魁了,每年春日才举行一次,留下来再看看吧。”
“花魁?”余尺素不知何时挤来,兴致勃勃地问:“就是选美吗?”
那人道:“可不只是比美,还要看周身气质、衣着、仪容、才艺……”
他说了一长串,余尺素疑惑:“这不就是比美吗?”
那人鄙夷道:“花魁的事,怎能叫比美呢?庸俗!”
怀柏把花枝丢下,心道,不管几生相思,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了。既决意同过去斩断,这些事也不必再多想。她正听余尺素在说什么花魁,马上拉着佩玉凑过去,“花魁,什么花魁?有我徒……这位好友好看吗?”
那人回头看来,眼中露出几分惊艳。
灯火朦胧,人声鼎沸,佩玉身着白衣,容颜清冷,胜过一街鲜妍。
怀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别看傻了,怎样?”
那人摆手,“比不得比不得,冰雪之清寒同桃花之娇媚各有所长,如何相比?”
怀柏不以为然,“桃花怎能比得上我好友?”
那人问:“你既不赞同,何不带她去参加选拔,让大家评判评判?”
佩玉怕她真带自己参加什么选花魁,一颗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