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浑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面色苍白,湿发垂在脸侧。
双手合拢,似乎是抱得极紧要的东西……怀柏瞳孔紧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怀中——
是云中!
就算云中已是锈迹斑斑,她也能一眼认出这曾伴她百年的宝剑。
佩玉脚步顿住,看向怀柏。
就算在黑夜中,她也能看清怀柏的神情,那裹足不前的忧郁与怀念也让她觉得悲伤。
佩玉不知该说什么话,两世记忆、两生相思,师尊与她似乎隔得很近,又似乎遥不可及。
二人相对无言,许久后,是怀柏先打破沉默。
“佩玉,你……”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佩玉托着剑,“师尊,我想为你拿回云中。”
怀柏微微俯身,颤抖着抚摸剑身古纹。指尖划过冰冷宝剑,心中百感交集,“你去了光阴湖?你怎么这样……”
说着说着,泪便流了下来,一滴又一滴,落在云中上。
师尊纤细的睫毛轻轻颤着,佩玉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泪水,垫脚在怀柏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在她惊讶的眼神中说道:“因为我喜欢师尊。”
心动
少女的唇柔软又冰凉。
怀柏瞪大了眼,头脑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处。等佩玉告白时,她才缓过神来,指着少女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把你当崽,你居然想上我?
佩玉歪着头,软软唤道:“师尊?”
怀柏退后一步,“你方才说什么?”
“我……喜欢师尊。”佩玉声音渐渐拔高,坚定地看着怀柏,“我景仰您,爱慕您,师尊……”
怀柏震惊不已,又心乱如麻,没想到自家徒弟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是不想小徒弟被黑心女主骗了,但也没打算自己献身啊,这算什么事?
“佩玉,你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你这是,”怀柏声音顿了顿,又搬出老一套来,“这只是青春期的悸动,过了就好,这世上还有许多好儿郎、好女子,日后离开孤山,你见识多了,便会知道这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
佩玉沉默片刻,道:“我对师尊之情,比喜欢还要重得多。”
她正打算信誓旦旦以表心意,一阵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怀柏忙牵着她往院子里去,好像把方才告白之事抛在脑后,口里开始念叨:“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光阴湖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吗?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让人操心。”
佩玉拉拉她的衣角,“师尊,我心悦你。”
怀柏身子一僵,然后讪讪干笑几声,“风太大,我没听清。”她拿起干毛巾替佩玉擦头发,突然想起可以用术法,把毛巾一丢,“你自己弄。”
佩玉眼眶一红,乖巧地接过毛巾,轻轻擦着被怀柏弄得乱糟糟的湿发。
怀柏一看,乐了,这是以前那个那三张符就弄干被褥的孩子吗?想必她也如自己一般心乱,念及此,她叹口气,无奈道:“你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