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谢春秋,女子头微低下,跪坐在地,身形微弓,像是不胜负荷。
一个人背负着罪孽,在人间自我放逐,有家不归,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够了!”佩玉站起来,白衣猎猎。
谢春秋愕然地抬起头。
佩玉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丝嫉妒的。连她都没有享有过朝雨一丝一毫的殷勤爱意,这个姓谢的女人凭什么拥有?她猛地把无双拔出来。
余尺素不知从哪跑出来,一把抱住她的手,“冷静啊!玉姐!冷静!”
佩玉甩开她,提气跃上另一段废墙,无双在夜里闪着雪亮的光。
余尺素眼圈泛红,“怀柏仙长没同你说过吗,她快要和玉姐结契了,仙长对你有恩,你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不然,就算玉姐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
谢春秋蹙眉,偏偏头。长发自两侧倾泻而下,柔和了往日冷冽的神情,变得温柔动人起来。
余尺素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她捧着胸口,在看到这人的瞬间,那千疮百孔的心又开始跳动,这莫非就是喜欢的情绪吗?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丝毫不受理智约束。
“幸亏玉姐没有动杀心,我告诉你,你打不过她的。”余尺素瞥见她手中的发带,醋味十足地说:“怀柏仙长给玉姐这么多好东西,你拿跟发带就想做定情信物,未免也太寒碜了。”
“定情信物?”
余尺素听出她语气中的疑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不是吗?”
谢春秋笑着摇摇头,“不是。”
余尺素睁大了眼,心中狂喜,又有些不敢相信,“那你能将它给我吗?”
谢春秋:“不嫌寒碜?”
余尺素想扇自己一巴掌,大声道:“不嫌!我不嫌弃!”
谢春秋笑着收好发带,“还是不能给你。”
余尺素捧着胸,感觉到胸中那颗五光十色的少女心,砰的一声碎掉了,满地的渣。
谢春秋道:“但我有另外一样东西想送你。”
余尺素带着哭腔问:“什么啊?”
谢春秋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余尺素呆呆站着,脸以十分迅速的速度红起来,眼睛大睁着,亮闪闪的。
谢春秋看不见,手指状若无意地,从她的耳垂拂过去。于是耳垂自脖颈一阵颤栗,很快就红了一片。
可惜这等美景在前,谢春秋双目无神,无法得见。她摸到余尺素的颊后,很慢地倾身过来。
余尺素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要脱离胸腔。待唇上一点温软的触感,她的身子弹跳起来,捂着脸,半晌说不出话,心中麻麻痒痒,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充盈着,很是飘飘然。
“你、你……”她瞪圆眼睛。
谢春秋歪头,“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呀!余尺素心中狂叫,努力装出一副矜持的模样,“你这是什么意思?追求玉姐不成,转头来讨好我吗?我好歹是堂堂千寒宫少宫主,黄钟峰主的亲传弟子,你连根发带都不想出,就想追求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