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眼中含笑。
历经两世风霜,她早被磨得无坚不摧,心头长满厚茧,不痛不痒地耸耸肩,把恬不知耻的形象贯彻到底,“你同我做一次,我便全部给你,可好?”
怀柏气得浑身发抖,但于那被冒犯的羞恼中,又滋生出一种极奇怪的感情,心跳得厉害,好像里面有人在敲着擂鼓,一下又一下,震得她全身发麻,悸动不已。
扮鬼的行人欢欢喜喜地从她们身旁跑过。
黑色的灯笼轻轻摇晃,路上驶来长长的棺车,车头驾着方方正正的紫檀圆椅,乌纱玉带的阎君坐在其上,左侧立着个青衣瘦书生,手执判官笔,腰悬生死簿,右侧牛头马面并肩站着,几个小鬼在车后,手拿着花篮,不停地往道路两旁撒花。
这些花被存在灵石匣中,存了好几个季节,只为今日带着祝福送给众人。
人们欢呼雀跃,争相抢着花朵。
鸣鸾伸出手,抓到一枝红豆,鲜红浑圆的红豆如滴滴相思红泪,挂在细细枝头。
“送你。”
怀柏没有理她,挤在人群中去抢花,小半会过去后,她拿着一枝桃花走过来。
鸣鸾眉目微弯,手中红豆轻轻晃动,“一枝红豆,一枝桃花,我们真是相配。”
怀柏咬了咬唇。
鸣鸾看着红豆,忽而笑道:“我可以把蜃影珠都给你,只要你……”
怀柏打断,“你又在要什么?我可不会给,也不会亲你,也、也不会同你那般。”
鸣鸾的唇弯了弯,又弯了弯,面上如春风拂过,柔声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这般不正经?”
怀柏拿起桃枝在她手背上轻轻抽了一下,“你好意思说我?”
鸣鸾道:“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在市坊上便能买到,你给不给?”
怀柏好奇地问:“你想要什么?”
鸣鸾伸出两根手指,“一升红豆,一升黑豆,你说简不简单?”
怀柏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容易?”
鸣鸾含笑点点头。
怀柏不怎么信她,又觉得试一下无妨,黑豆红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损失也不过几枚铜钱,若真能换回那让自己丢脸至极的蜃影珠,是十分合算的买卖。
恰逢路上有米店开张,她走进其中,买了一升红豆一升黑豆,店中小二听闻时微愣,为她仔细用红纸包好,送去时还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怀柏不怎么明白,提着两升豆子到鸣鸾面前,“这下可行了吧?”
鸣鸾笑着把几颗蜃影珠给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双手捧着,十分珍重,面上露出缱绻笑意。
怀柏不明所以,“你很喜欢吃红豆黑豆吗?”
鸣鸾轻笑,“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