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道子于情欲并不熟稔,被亲得晕乎乎的,脸上布满红晕,却意外的不感到抗拒。
鸣鸾在她耳边低声问:“什么缘分?”
怀柏心跳如擂,眼中朦朦胧胧好像蒙着一层薄雾,血液倒流,甜丝丝的血味在嘴中蔓延。她迷迷糊糊地说:“因缘?”
怀柏笑了,“嗯,是姻缘。”
嘶哑的笑声像道惊雷,瞬间把怀柏劈醒,她猛地推开鸣鸾,红着脸说:“你、你……”
眼中的水光褪下,面上血色也在一瞬间消失。
遮面的帷帽早已掉在地上,黑纱像墨晕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脸上斑斑驳驳,布满血红伤疤,没有一处完好,只有双秋水的眼眸,像九天星子堕于尘世,隐隐有光在浮动。
怀柏忽地掉下一滴泪。
鸣鸾自嘲地勾起唇,眸中光芒渐渐消散,“吓到你了吧。”她弯下腰,正想捡起帷帽,手却被人一把拉住,耳边响起怀柏颤抖的声音:“谁把你伤成这样?疼不疼?疼不疼?”
杉木地板上湿痕点点,像是洋洋洒洒洒下一场小雨。
鸣鸾眼眶也慢慢湿润。她无声地叹口气,把帷帽捡起,戴在面上,掩去失态的痕迹,“见笑了。”
怀柏三两下擦开面上的泪,唇角勾了勾,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想问问她面上伤痕之事,又怕挑起她的伤心过往,心揪得厉害,鼻头阵阵发酸。
此时时候不早,怀柏带她到守闲峰休息,彼时孤山只有五峰,守闲峰为招待外客之用。
月光清寒。
怀柏站在雁回崖边,山风吹起她青色的长裙,她望着一轮孤月,努力思索以前在哪里见过鸣鸾。她们应是见过的,不然为何一见面便觉熟稔,看到她布满伤痕的脸时,心疼得厉害,而且被突然亲一口,也一点不觉得冒犯。
怀柏摸摸自己发烫的面皮,不敢相信自己是动了心。那人哪里好?毁了容毁了声,性格又古怪,她们刚认识不过一天,而且鸣鸾还是书上的人,连个姓名都没有的炮灰。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慢慢走近,怀柏猛地回过身,见到来者,微微笑起来,“怎么没睡?”
她没发现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多。
鸣鸾靠近她,“你不也是?”
怀柏道:“夜里我会拿来修炼,好过时光磋磨。”
修士到筑基便可不吃不睡,但孤山崇尚道法自然,许多人仍维持着以前的习惯,怀柏却是一个例外。她对着这个陌生世界,总有几分惶惶,唯有握紧手中长剑,才像是握住自己的命运一般,能安心几分。
鸣鸾轻轻笑起来,“你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鸣鸾没有说话,只是如她一般,抬头望着皎洁明月,“今晚月色真好。”
怀柏脸红了一下,又觉得太自作多情,转过头,“嗯。”
鸣鸾似乎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你的心乱了?你在害羞?为什么?”
怀柏拒不承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