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得醉醺醺时,她抱着酒坛,最爱说孤山往事,说守闲峰,说和同门的旧事。
鸣鸾就在一旁抱臂冷笑。
也只有说到师尊时,她那一贯嘲讽冷淡的笑才会慢慢透出几分真心。
佩玉与她心神相连,知道她是真的敬爱师尊,便如自己一般。
不过鸣鸾比她更疯狂、更偏激,但不管怎样,鸣鸾都不会伤害师尊才是。
“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佩玉心中有些忐忑,如同听候审判。
怀柏轻轻地摇头,并未回答。月光无声,洒落在她静谧柔美的面上,佩玉鼓起勇气,说:“师尊,能不能忘掉那个人?既然她已经死掉了……”
怀柏蹙起眉,疑惑地看向她。
佩玉声音稍顿,继续说:“您不应该沉在过去的痛苦之中,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如果无法原谅她,便将她忘却,开始新的生活吧。”
怀柏失笑:“倒让你来开导我。唉,徒弟呀,我已经走出来了。”
“不,”佩玉执拗又肯定地说,“您没有。师尊,您说过,人是应该向前看的,忘了她吧,这难道不是对她最重的惩罚吗?”
怀柏似有所思地说:“你说的对,我早该放下那人。”
佩玉长舒一口气。师尊放下鸣鸾,也许就能接受现在的她了,“我能长陪在师尊身侧吗?”
怀柏笑道:“当然可以。”
佩玉不明白她此刻对怀柏的感情,亲情、友情、感恩之情、濡慕之情,抑或是如怀柏鸣鸾那般的情谊。
鸣鸾是她,但又不全是她。
她不记得师尊与鸣鸾的往事,却想一直守在师尊身边,保护她,不管以哪个身份。
第二日明英便赶回望月城,口口声声嫌弃容寄白的品味俗套,走时背后箭囊里还是背着那支艳红的凤凰羽箭。
赵简一仍是奔波在山下试验新偃甲。
容寄白与沧海依旧日日腻在一处。
守闲峰上又炸开几颗山石,建成一间小小卧室和练刀房。
山上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怀柏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追查沈知水之事,偶尔还会以秦江渚的身份在六道院混混。时间久了,连不怎么管事的授课长老都知道,这届有个翘课成瘾,不务正业的弟子。
见后面那个猫着腰偷偷走进教室的人,授课长老叹口气,长眉下撇,显得更为愁苦。
“那个同学,你上来一下。”
怀柏刚蹿到佩玉旁边,就被逼着站起来,“我?”
授课长老点点头,“这儿有道题,你来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