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跑上来的,是带女人来参加治疗集会——或名传教集会——的她姐姐,这个姐姐要稳重一些,没像妹妹那样要跪在塔丹沙面前,只带着焦急道:“塔丹沙,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弟弟?”
“弟弟?”塔丹沙起身,“他刚才也在吗?他怎么了?”
“他刚刚也在,只是跟我们回睡觉地方的时候,他不知怎么摔跤撞墙上了,流了好多血——”
“快带我去。”塔丹沙立刻道。
回到奴隶们居住的最底下楼层,那个摔伤的年轻人,已经被其他奴隶搬到了门口。
其实摔伤的人不要动他比较好,但奴隶们并不懂这个,只觉得这能节省塔丹沙赶路的功夫。
还好,这个年轻奴隶虽然不小心撞得满脸血,还掉了几颗牙,但比起他二姐差点保不住的手,这个伤已经很轻。
塔丹沙一样处理,擦干净伤处,又涂了药膏,叮嘱让他躺一会儿,就匆匆离开了。
晚上。
只能叫做窝的睡处,手指断掉的女人,自受伤后,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睡在她身边,同样受了伤的年轻人,却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了起来。
他绕开地上横七竖八的休息奴隶,摸着黑,轻手轻脚向外走去,花了好一番时间,才走到楼梯口。
往下是其他奴隶的楼层,往上是去田地边,再往上——
“啪。”
有人在黑暗里打开了手电筒,并用手电筒照亮了自己的面孔。
替人治疗后,就会消失不见的塔丹沙·安塞,此刻竟然站在了奴隶住处的楼梯口,那双鸟人里常见的锐利眼睛,在光中盯着年轻奴隶看。
“阿尼,”他喊出年轻人的名字,问,“你是要用自己的伤口,和伤口上残留的药,做证据,举报我,对吗?”
塔丹沙说这句话只用了正常的音量,但叫做阿尼的年轻人,却像是被狮人怒喝一样,倒退了一步。
他没能退进黑暗中,塔丹沙已经把手电筒照向他,并几步上前,向他伸出手。
阿尼以为塔丹沙要打他,本能躲了一下,却不想,塔丹沙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阿尼想要挣扎,但他同样没想到的是,塔丹沙居然问他:“你不想里面的人发现你去告密吧?”
确实不想。
哪怕阿尼在心里排练了很多遍,他也没想过,自己才出门,就会被堵住。
挣扎的力道一下子弱了下去,塔丹沙用力地拉着他,来到和奴隶住处在同层,他却从来没发现过的一个夹层小洞。
小洞以油灯照明,隔绝阴影,里面有好几个人,有小孩,还有成年了的男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