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嘴角抽了抽,说:“算了吧,我把他从家里拎出来都得费好大力气,现在更不可能了。”
“是吗……没事,你放宽心。”林青岩说,“我的意思就是……你别给自己留遗憾,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你别给自己留遗憾。
陈黎野突然感觉额头处暖和了起来,但很快,又变得十分冰凉。
陈黎野从梦里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入眼就是谢未弦的双眼。
谢未弦正把额头抵在他的脑门上,在试他的温度。
两个人离得极近,谢未弦只要再低低头,他俩保准能嘴对嘴亲上。
陈黎野:“……”
陈黎野一愣,一时竟然忘了动弹。然后他才感觉到自己头疼的厉害,嗓子也冒火似的疼,浑身都不舒服,还有点想吐。
陈黎野醒了过来,谢未弦丝毫没有被当事人当场抓住用这种方式测体温的尴尬感,他好像十分习以为常,又抵着他的额头待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地抬起头,眉头深皱起来。
陈黎野张张嘴想说话:“你……”
他刚说话,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沙哑地厉害。
“恭喜你。”谢未弦说,“你没躲过正义的制裁,发烧了。”
陈黎野:“……”
还正义的制裁,这破词都是从哪儿学的。
“空调给你关了,我开了窗户。”谢未弦转头看了看窗外说,“这种暴雨天你在外面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睡觉还作死开了空调,温度还调的死低,不发烧才怪。”
陈黎野没吱声,他感觉谢未弦说话越来越有现代人的味道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皱了皱眉,然后往被子里钻了钻,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未弦,整个后背都写满了“滚出去我不听”。
谢未弦热脸贴了冷背,一阵无言后,又说道:“……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喝,你中午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点,都病成这样了,先暂时跟我和解吧。等你病好了,我保证除了进地狱不出现在你面前。”
谢未弦说着就转身走了。
就在他要离开卧室的那一刻,背对着他的陈黎野突然闷声说了一句:“你不是要划清界限吗。”
“……”
“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陈黎野沙哑着嗓音说,“那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领着他回家给他擦头发,怕他生病让他赶紧去洗热水澡?
为什么要等他洗澡出来再给他擦干头发,宽慰他说不是他的错?
为什么要抱紧他,为什么会担心他会生病,为什么会比他自己还早发现他发烧了?
你不是要划清界限吗?
“你不是不要我喜欢你吗。”陈黎野哑着声音强装平静,但声音却仍旧微微发抖,“……你干什么啊?”
“……”
谢未弦站在门口停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过去了很久之后,他才喃喃着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一个人。”谢未弦侧了侧头,说,“我狠不下那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