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野被这一棒打的太痛,开始有些头昏目眩,他喘了几口气,抬起头。
“你别惊讶。”凤恍说,“我当然看得出来。朝中好几个人的家里人或杂役都见过你们两个走在一起过,你们一起进过客栈,还去郊外折过花,明灯也放过。虽然那些老顽固只觉得你俩亲密过了头,但我一想,断袖又非绝了种,便觉得其中不对,就去驿站查过。”
“这一查可就出来好东西了。”
“你这三年里,几乎每两个月都会给他寄一封信,他当然也一样。你们双方的信中内容全无,空有空白。所以即使是有心人盯着,也什么都盯不出来。这也难怪,因为你真的什么都没写。”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半个京城的眼睛都在你身上,所以我猜,你们的约定大概是这样的——会定时给彼此寄一封空白的信,以告平安与思念,对吧?”
……还真让他给说对了。
顾黎野咬了咬牙,把嘴里的血咽了进去,依旧不发一言。
“那你们可真胆大啊。”凤恍道,“这可是和在百官和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偷情没两样了。”
“可笑。”顾黎野哑声道,“互相寄个信都能让你说成偷情,怎么,难不成你没和你夫人同房过?”
“……”凤恍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打。”
几个狱卒就拿着刑具围了上来。
那是他噩梦的开始。他们上来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墙上,拿着短刀插穿他的手背,挥舞着棒子棍子把他浑身上下都打一遍,拿着刀插进他的肩膀里左右搅动。
顾黎野不记得这样的酷刑了多久,他在中途就昏过去了。
后来,他是被一桶冰水泼醒的。
“别睡呀。”凤恍笑着说,“这还没天亮呢。”
顾黎野眼睛都红了,喘着气瞪着他看,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
“好眼神。”凤恍说,“很像我们家去年刚被我打死的狗。”
“……”
“好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们也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凤恍低头抬起手,吹了一把指甲缝里的灰,说,“你在朝上承认了谢未弦要谋反,但是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我不太满意,所以呢,麻烦你承……”
顾黎野一下子就明白他要什么了,于是忽的笑了一声,道:“我要谋反。”
凤恍:“……”
他有点难以置信地抬头:“?”
“怎么了,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顾黎野道,“你要我承认我跟他一起试图谋反,这样好把我们两个一起铲除,是不是?”
凤恍笑了一声:“聪明。”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顾黎野却打断了他:“是我自己要谋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