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顾君衣来了,众人心里一喜:“顾兄!”扶月宗的众弟子原本就集结在一起结了阵,用的是楚照流布的防御之阵,齐心协力抵挡着毒兽傀儡,灵辉熠熠,毫发无损,见顾君衣来了,也精神大振,呼唤道:“顾师叔,我们没事,不用出手!”顾君衣扫了两眼,收起剑,一抱手,居然真就不出手了。众人:“……”多半人方才还叫嚣过要将褚问抓去幽牢,实在没脸皮叫顾君衣帮忙,只得硬着头皮各展神通。就在此时,熟悉的剑气从身旁掠过,精确无误地劈飞了地面数只毒兽!顾君衣愕然回头:“大师兄?”褚问已经将断剑收了起来,从脸上看不出分毫异样,冲他微一点头:“我没事。周遭还有凡人居住的岛屿,这些毒兽和傀儡一只也不能放跑。”顾君衣刚才心里堵着气,褚问一说,才想起这茬,抬头看了眼,见楚照流被谢酩紧紧环着,放下心来,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大师兄,堕仙的话很不可信,我相信师尊没事。”褚问牵了牵苍白的唇角,没有回应,冲下去与顾君衣配合着解决肆虐的毒兽。楚照流也不相信师尊死了。想下去帮忙,但是动弹不得。他无言抬起头,对上谢酩血红的双眸,略微哽咽,试探着问:“谢宗主,放我下去成吗?”谢酩的眼底充斥着暴虐的杀意,但将他抱着,就显得温顺了许多,像只被顺了毛的凶兽,静静地盯着他,摇了摇头。他的意识混混沌沌的,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怀里的人受伤了,下面危险。不能放。楚照流偏了偏头,看了眼朝着他俩袭来的傀儡和毒兽,声音放得更轻了:“但是它们朝着我们冲过来了,好歹让我拿起剑,嗯?”谢酩凝视着他,恍若未闻。楚照流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庆幸今天出门时把啾啾锁在了屋里,不然小肥啾这会儿挤在他俩中间,非得被压扁不可。发疯的谢酩也太黏人了。他两条手臂都被圈着,只能动了下还算自由的手指,正要掐诀,一阵冰寒的剑气忽然刺啦飞溅而出!谢酩一动不动的,身后袭来的一切都被撕碾得粉碎。他低下头,温柔地蹭了蹭楚照流的发尖,嗓音沉缓和冰冷:“不会让任何东西靠近你的。”你只能是我的。那副表情搭上他的话,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血红的双瞳令人不敢直视。楚照流的眉心跳了跳。他能感受到,谢酩的这句话,不是情话,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辞,而是一句宣告。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或物靠近,只要进入他的警戒范围,任何东西都会被他的剑气绞碎。……麻烦了啊,燕逐尘还能来给看看吗?两人这么一纠缠的时间,顾君衣和褚问已经配合着,带领众人飞速解决了所有毒兽。但这又陷入了堕仙的圈套。毒兽临死前不甘的怨念散发出来,又壮大了怨气傀儡,这东西杀又很难杀死,还会污染影响人的心志,麻烦极了。杜夫人怀中的小猫化为巨兽,呲牙低哼着,将她和罗度春紧紧护在身后,趁此机会,杜夫人摘下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摇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怨气傀儡的动作稍显迟滞。褚问甩去剑上的血水,拧起了眉。铃铛也只能起暂缓之效,这些傀儡若是被劈杀,还会分裂成两只,更加难以处理,好在问剑大会前,谢酩就将最近的几个岛上的凡人都转移去了更远的岛上,这里人多,它们被吸引着,暂时不会跑开。众人举着剑,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再下手。有人不免低低埋怨了声:“佛宗此次怎么没来,这些东西就怕佛光。”堕仙八成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怨气对灵体的影响更大,顾君衣死死摁着识海里的陆汀雪不让他出来,脸色沉肃,偏头对褚问道:“看来只能将它们引到一起,先封禁起来。”褚问微一颔首,赞同他的提议,正准备告知众人,天空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璀璨至极的金色佛光。一声庄严宏大的法号由远及近:“阿弥陀佛。”被固定在原地挣扎着的怨气傀儡忽然尖叫起来,慌忙四处奔逃,却躲不掉如影随形的佛光,如冰雪遇暖阳,转瞬就消弭在了天地间。佛光与佛号来得太及时,众人大喜过望,抬头一看:“是哪位佛宗高人?”楚照流处在半空中,第一个看清了来人是谁,先是一愣,旋即双眼一亮,惊喜不已:“昙鸢?!”竟然是半年多前,自愿留在鬼城之中的佛子昙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