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纳闷:“这不是个非常励志的好故事么,怎么还刻在问罪墙上?”“这只是个开头,”顾君衣的手往下指了指,“他资质平平,能飞升已经是个奇迹,到了仙界后,发现周围的仙友都是天资超群的惊才绝艳人物,而他再怎么勤奋,也赶不上他们了,逐渐心里不平衡,横生嫉妒,堕落入魔,铸成大错,最后被废了修为,赶下仙界。也是因此,通篇里都没有他的姓名,只称呼他为‘堕仙’。”楚照流:“……”这故事,还挺一禾日禾日波三折,前半段甚为励志,后半段味儿就不对了。他摇摇扇子,颇不赞同:“这一看不是扭曲了事实,就是瞎编乱造的,一个资质平平还能飞升的人,心性必然在勤学苦练中千锤百炼,怎会为这种事堕魔。”顾君衣嘻嘻笑道:“我们小师弟天纵奇才,哪儿懂我们这些资质愚钝之人的苦啊。”“师兄,你这话还是别放出去了,”楚照流诚心实意道,“否则不知道多少人会对你举刀相向。”顾君衣都敢自称资质愚钝了,其他修士还要不要活啦。过了这面问罪墙,进入大殿之中,顾君衣摆了摆手:“动作得快点,分开搜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人了,虽然我们还什么都没找到,来人必然觉得我们躲躲藏藏。”楚照流颔首赞成,习惯性地凑到谢酩身边,表情一滞,才察觉不妥,赶紧又小步小步挪向顾君衣那边,及时补救:“师兄,我和你一起吧!”话音才落,就被谢酩拎着后领逮了回来,一锤定音:“我和他一道,你自己小心。”顾君衣瞅瞅眉心微褶的谢酩,又看看满脸纠结的楚照流,哼笑一声,心中感叹一声“男大不中留哇”,抱着剑转了个身,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跟他去吧——姓谢的,照顾好我家小师弟。”作者有话要说:顾君衣:退出群聊,不愿再当电灯泡。上古遗迹里的建筑多半都修得高大宏伟,就如在夙阳地宫中那次,得让凡人仰脖子发酸才算尽了设计者的兴,相当不人性。不能飞起来,神识也探不出,就只能老老实实搜寻了。楚照流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欲衡说雀心罗将秘法封印起来了,可我也没察觉到这附近有什么封印波动,那老魔头莫不是把秘法转移到其他地方了?”“不会,”谢酩一身出尘胜雪的衣袍已经染了点点脏污,又是血,袖口又残破的,难为他还能面不改色地摇摇头,“上古时期,神宫中记录秘法皆是刻在青铜墙上,他若是能转移,也不必特地封印了,直接带出去就是了。”正说着,两人就穿过长长的回廊,到了一扇门边。谢酩错开半身,有意无意地将楚照流挡在身后,抬手推开这扇沉重的门。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响起,门后竟是座未完工的雕像,在黑漆漆的房间内显出几分渗人的阴森来。雕像只完成了脖子以下的身体部分,脸却是空白的。除却这个雕像,屋内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杂物,看得出来,八成是堆不重要的杂物的偏房。楚照流摸摸下巴,绕有所思地上前两步,瞅着这个未完成的雕像,陡然灵光一现:“谢宗主,你说,这会不会是外面问罪墙上写的那位‘堕仙’的雕像?”按照从前的雕塑习惯,都会在雕像座前刻下仙号,但这尊雕像也是空白的。“有可能。”按照问罪墙上的描述,堕仙既然被废了修为、赶下仙界,那他的雕像,自然也不会继续完成。如果这当真是他的雕像,那……这被打下仙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座雕像都还没完成呢。楚照流心不在焉想着,习惯性伸手想碰碰这座雕像,想看看上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有用的东西。手方伸出去,谢酩突然厉声道:“别碰!”一股阴寒随之袭来,楚照流嗖地缩回手,只听“咔咔”一声,原本静坐在黑暗中的雕像居然动了!那张无脸的头颅低下来,伸手砸来一拳,噌的出鞘声与剑光同时出现,雕像的手还没沾到两人一片衣角,就被冰冷雪亮的剑光从手破开到胸!然而两人却没有觉得欣慰,反而察觉到了不对。这雕塑竟是中空的。一股毒雾在雕塑被破开的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楚照流瞳孔一缩,想也不想一把抓住谢酩就飞退而出,仓促中也没注意自己抓的是哪儿,屏息连退十数丈,才敢喘了口气:“好险!这难道是雀心罗留下的东西?”谢酩却没回声。楚照流纳闷地扭过头,就看到谢酩的脸色隐有几分古怪,语气冷淡:“可以放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