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谢酩居然留着,不仅留着,还随身揣着!一时他福至心灵,想起了谢酩对他说过“我有一张符,可以保平安”。……保个头啊。一张没有任何符文,也未注入灵力的符箓,哪来那么离奇的效用。楚照流盯着谢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简直五味杂陈。他也不是傻子,从意识到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是真实与谢酩发生过的,就猜出来,谢酩恐怕比他更早就想起来了。所以这一路上,谢酩对他都有种近似纵容的宽容。在某几个恍惚的瞬间,他也不免钻牛角尖琢磨过,谢酩对他的感情,有几分是因为他这个实实在在的人,还是因为那个旖旎暧昧的幻梦。可在见到这张符纸时,那些隐秘而不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谢酩向来不是耽于虚幻的人。楚照流摩挲了一阵,将这张符纸折了折,塞进谢酩怀里,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有种窃玉偷香似的满足,眸中笑意零星:“符纸显灵了,谢宗主。”“从今往后,我保你平安。”作者有话要说:谢酩:还有这等好事?好吧好吧,不是小鸟,我的失误!照照亲眼见证了!三日之后,云舟终于穿过一望无垠的海面,出现了辽阔的海岸线。昙鸢先行一步,诵念一声法号后,悠然离去。又行了几日,云舟疾速穿过夙阳,在松河边界,楚照流把谢酩扛上自己的代步法器,和燕逐尘一起与顾君衣道了别,分道扬镳。顾君衣带领剩下的扶月宗弟子回扶月山,楚照流和燕逐尘带谢酩去神药谷。介于昏睡中的谢酩也会冷不防地弹出剑气,抗拒楚照流以外的人贴近自己,燕逐尘没敢上楚照流的舆车,生怕坐着坐着就被剑气捅了个对穿,还没处说理去。楚照流见燕逐尘悻悻的,思考一下,大手一挥,又往他戒指里划了十万灵石。燕逐尘当即就一丝不满也无了。只要灵石给到位,当牛做马不嫌累!一路紧赶慢赶,越往北风雪越大,回到神药谷,燕逐尘就一头扎进了神药谷代代传下来的浩渺书海里,翻阅查找相似案例。楚照流带着谢酩又住进了以前的院子,托抱着谢酩进屋时,瞄到院子前的梨花树,心念一动。上次来药谷,他去燕逐尘那儿挨针,谢酩就是每天坐在梨花树上等着他,再守上一整晚的。那时候谢酩就已经知道与他的那场幻梦是真实的了吧。楚照流低头瞅瞅怀里谢酩安静沉睡的俊脸,无比唏嘘:“谢三啊……”你这闷骚劲儿,真是惊人啊。等谢酩醒了,非得逼问逼问他那段时间都是些什么小心思。安置好了谢酩,楚照流也没准备闲着,斟酌着再在谢酩脖子上砍一下,去燕逐尘那儿帮忙,以免谢酩中途醒来,他却不在,没人管得住。燕逐尘正在藏书阁忙活着,搬出来的卷宗从脚边扑了半间屋子,听他云淡风轻地说完自己干的事,眼皮跳了跳:“堂堂剑尊,在你面前可真是毫无尊严啊,你就不怕每天敲这么一下,把谢酩敲成个傻子吗?”楚照流莫名其妙:“有吗?目前也只能如此,上次在云舟上谢三醒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太管得住,万一再醒来还是那样,难道你想让神药谷遭殃?”燕逐尘本来听着都觉得脖子疼,对谢酩产生了些微怜悯,闻声立刻变脸:“不。”有理智的谢酩就很可怕了,更别说没理智的了。燕逐尘神情严肃:“谢宗主铜皮铁骨,不在怕的!”楚照流轻嗤了声,坐下来和他一起搜寻有用的卷宗。燕逐尘低头扫了几眼手里的卷宗,动作忽然一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说,谢宗主上次醒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楚照流:“怎么?”燕逐尘脑中里刷然闪过道灵光,可惜过得太快,没能抓住,迟疑着摇摇头:“没什么。灵泉里栽培的灵药还没成熟,得再等几日,回头你的药炼好了,让谢酩再醒一回吧,我得观察一下。”现在楚照流没了药,万一谢酩醒来后控制不住,他强行解封又得变个半残,还是让谢酩先睡着比较好。楚照流“唔”了声。然而计划并不顺利,俩人小看了谢宗主。回到神药谷的第三天,谢酩还是在中途醒来了。楚照流坐在药谷的藏书阁里翻着书,忽然就察觉到设在屋里的外出禁制被破掉了。他翻着书的动作一顿,眼皮跳了跳,噌地起了身。燕逐尘给他吓了一跳:“干啥呢?”楚照流急匆匆地跑出去:“冤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