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和人使计趁乱把我们带下来多对少就不无耻了?”楚照流微微一笑,“再说了,我和谢宗主就是要执手到老,你有种来分开啊?”下面护着褚问,身边躺了一地小妖尸体的顾君衣眼角一抽,喃喃道:“小师弟,你真是太会说话了……谢酩可真能忍啊。”谢酩喉结滚了滚,抓着楚照流的手无声息间又重了几分:“照照,换人。”楚照流被叫得浑身不自在,心道你还叫上瘾了?身体倒是很老实地又换了个方向,不浪费一分一秒,一剑斩去,群妖哀嚎。身后当啷一片,忽听闷哼一声,楚照流偏了偏头:“受伤了?”谢酩静默片刻,淡淡道:“没事。”玄影低哼:“没事?就算有人借你灵力又如何,你当真以为,惑妖和连翅那两个废物牺牲自己在你身上植入的东西不痛不痒?”楚照流心头一紧,正想转过去看看谢酩的情况,忽听“卡啦”一声,似乎是什么罩子破碎了。被隔开的海水陡然灌了进来!来自深海的巨大压力冷不防地挤压而来,许多妖力低下的小妖瞬间就被挤成了肉饼,冰凉的海水咕噜噜灌来,楚照流差点没来得及调整呼吸。他正暗自调整灵力,却发现一直紧握着他的那只手似乎松了松。楚照流连忙将谢酩往身前一带,这才发现他眸底一片深红,俨然有神智失控风险,唇角浮着浅浅血迹,眉尖微微蹙着,呛咳了一下,竟然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好死不死的心魔引,居然这时候发作!再这么下去,堂堂剑尊八成要被淹死,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楚照流来不及细思,攒出一口灵息,一把掐住谢酩的下颌,低头嘴对嘴给谢酩渡了过去。天地可鉴,楚照流渡气之时,全然没有多想什么。但是渡过去了那口灵息,他方才恍然惊觉,谢酩的嘴唇真是……柔软温凉,像顾君衣以前带他在民间吃过的一种软腻的凉糕。……我这是不是在轻薄谢酩?海水咕噜噜地涌来,强大的撕扯力与巨大的压力宛如一阵海底飓风,呼地一下将众人扯得四分五散。或许是因为周围太过冰冷,唇上的柔软湿热存在感就格外鲜明,仿若烙铁。楚照流慌乱间再次试图挣开,覆在后脑上的手掌力道顿时更大,灼热的指尖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再度将嘴张开些,接受过于野蛮的入侵,再度加深了这个吻。所有破碎支零的话语都被吞没在墨黑的海水与无声的深吻中。混混沌沌中,隔着黑沉沉的海水,楚照流看到了谢酩的眼睛。那双向来沉静的浅色眸子,如今冰冷泛红,暗含杀意,犹如没有理智的凶兽,只懂得毫不收敛地掠夺。他本来蕴了灵力,准备一掌拍开谢酩,见到这双眼眸,手掌搭在谢酩胸前,却按不下去了。脑中霎时乱糟糟的一片。许多残破的记忆碎片纷纷扬扬划过眼前,他怔然失神,舌尖却突然被咬了一下,不轻不重的,仿佛是在责怪他走神。蛮横的索取让楚照流的眼角有些湿润,在冰凉的海水中看不分明。楚照流蒙蒙间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幸好谢酩看不见,否则岂不是要以为他被亲哭了?处于失控边缘的谢酩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分开了他的唇瓣。被蹂躏过的唇瓣湿红如花瓣般,吃惊过度还微启着,那副分明有些惊慌,又因过于信任而不选择逃开的模样极为可爱,像一泼热油,浇在噼啪燃烧的烈火中。谢酩动作微顿,捏在他下颌上的手指上移,轻轻擦过他的眼角,嗓音很哑:“哭什么?”楚照流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吃了口咸湿的海水,赶紧撑开避水结界,仓促地抿了抿唇角:“没哭,海水罢了……你、你醒了?”因为舌根发麻,不小心还结巴了下。谢酩沉默半晌,点了下头。他垂眸注视着楚照流精彩绝伦的脸色变幻,直至此时,也没有一丝称得上怜惜愧疚的情绪,喉结动了动,一句没什么诚意的“抱歉”还没滚出来,就见楚照流倏地睁大了双眼,跟只受惊的小鹿似的,脱口而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