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艮没理会林宽,握紧了拳,焦虑的望着林子江的双眸,“林叔,林欣欣睁开眼睛,看不见我们会害怕,会担心的。她需要我。我不能再失去林欣欣了。她还在医院吗?今天让我去陪她。”这句话捅到了林子江的心里,“我也是很担心欣欣,但这一天又没有办法24小时守着她。如果你能去,那欣欣一定很开心的。我也放心。我听说这些都是电话里的消息,一会儿正好去警局一趟。不过,”说道这儿,林子江顿了顿,抬起右手放在了嘴边,“林叔,不过什么?”天艮顺着林子江的意思,急切的问了下去。“不过,我还听说,药物查清楚了,死因也落实了的话,今天下午夏雨就会被火化了。”林子江的语调有些哽咽。天艮一把按住了林宽在桌下突然握紧了的拳。火化火化“火化?”林宽被天艮按住了手,没被堵住嘴,声调高的让楼下以为点菜,立即一个声音传来,“子江?要什么?咖啡吗?”点菜的小窗口里出了声。“嗯,咖啡。”林子江没做解释,对着小窗口直接回应了一句。“林宽!”天艮把眼睛睁到了最大,冲着林宽的脸喊了一句。“没事儿,这里是我设计的,看下通道口你就能发现,声音顶多就是传到厨房,不用担心其他人听到。”林子江察觉到了天艮抓紧林宽胳膊的手还在用力,赶紧劝解了下。林宽没再说话,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发出了阵阵低低的“呜呜”声。林子江伸出左手扒拉了下林宽满头的卷发,像在扒拉一只受了委屈的狮毛狗,等林宽再抬起头时,林子江一抖右手,从烟盒里规整的跳出来一支烟来。如此细微体贴的动作让天艮一时忘我的看了进去,林子江身上没有烟草的味道,他没有吸烟的习惯;林宽平时是个检点的人,没在别人面前明目张胆的叼过烟卷,即便如此,林子江会在这个时候递给林宽一支烟来。这是纯粹的在安抚林宽,还是在演给他看,告诉他,教给他,或是警告他,什么是迎人脸色察言观色。天艮觉得,眼前的一幕幕即使冲出鸟笼效应,摆脱局限思维也一时难以捉摸透。林宽抬起头,接过烟来,林子江没让林宽感到丝毫尴尬,直接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火柴,帮林宽点起了烟。“是的,火化。听说夏雨妈妈也是之后很快便火化了,这是国家规定,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长时间停放的。”中间空白了一大段,林子江还是自然的衔接到了林宽上一个问题上。“我能够理解,作为朋友你们现在很痛苦,我也一样难过,”说道这句,林子江往天艮这边微微侧了侧身子,“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们,不想让你们错过。”“不错过?意思是我们可以跟夏雨去殡仪馆道别?”林宽之前是去跟夏凡道别过的,打断了林子江的话,颤抖着声音问的有些哽咽。“这个,好像不行吧。”林子江的语音拉长,脸上满是遗憾。“不行?为什么?”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林宽,今天泪水跟话语都开了闸。“自杀者的火化,警察会通知家属的。可是家属之外的人,警察是没有义务通知的。以夏雨现在的状况,你们的关系,恐怕没有收到通知的理由吧。”林子江此时以一个语重心长的长辈的身份告诉了林宽无法跟夏雨道别的理由,但眼睛,一直看着天艮。天艮此时千言万语千丝万缕,但没头绪的问出来只会更迷了自己的眼,旁边毫不忌讳一直说话的林宽此时跟他似乎心有灵犀,代替了天艮继续问道,“林叔,夏雨这就被草草的定论自杀了?那一晚林欣欣不是也在吗?再没有其他人去过吗?警察不打算再追查了?”林子江没有立即说话,刚好身后的小窗口,摇上来了咖啡。林子江转身接过,递给了林宽和天艮,才去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子,抿了一口,脸上的悲伤又添了分咖啡的苦涩。“我只是电话里简单的了解了一些。等跟你们分开,我自然会去警局问个清楚。细节清楚了,我去医院找你们行吗?林宽说的这些,我也疑惑重重,在电话里,只是了解到警方判断自杀的另一个原因,是服药的杯子上,只有夏雨一个人的指纹。”林子江依旧耐心的把了解到的事实分享给了两个人。林宽掐了烟,手正要伸向咖啡杯子。林子江把快凉了的粥推了过来,“你们年轻是资本,但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既然是打算做事儿,先吃点儿东西吧。林宽从昨天就没吃没睡了,这样出去骑摩托也好,打架也罢,你父母会心疼的。”说着拿起汤匙,舀了勺粥,要伸到林宽嘴边喂过来的意思,林宽谢过赶忙自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