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父子春节有五日的假。在家过了五日,魏兆先和魏鉴朗便提着魏鉴明回去了军营。不知是真这么巧,还是对方与魏夫人勾结好了。魏兆先前脚刚走,第二日便有媒人上门来。一开始得知媒人上门,宁管家还以为是来给魏鉴明或是魏如嫣说亲的。心道崇安城这地界,恐怕没有能让魏夫人瞧得上眼的。好在魏兆先因为实在是不放心魏夫人,所以宁管家来了之后,魏兆先便叮嘱宁管家,府中大小事务都要盯紧了。有任何不妥赶紧告知他。是以,这次说亲,虽然宁管家觉得是与魏鉴明和魏如嫣有关系的,也还是派人去探听了一下。谁知这一打听,那媒人竟是来给沈拾琅说亲的!而提亲的那户人家,不过是一个县令,提亲的还非县令之女,是县令的侄女,家中只是商户。宁管家听了都气笑了。沈拾琅虽还未参加会试,可既能得解元,只要不出意外,中进士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甚至名次也会很高,说不定还能得前三甲,自是前途无量。小小商户竟也敢来提亲!哪怕是县令给自己女儿来提亲,都是不够格的。宁管家猜测,肯定与魏夫人脱不了干系。以魏夫人对沈拾琅的忌恨,怕是更愿意给沈拾琅娶一介农女。只是在魏兆先那儿实在说不过去,才找了县令家。只是县令家也没女儿,又把自己侄女给推了出来。让一个商户之女嫁给堂堂解元,真是打的好算盘!“你赶紧去告诉沈公子!”宁管家吩咐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厮,“我自去正堂把这件事情拦下。”魏夫人特地等魏兆先离开,来这么一手,就怕她今天直接把庚帖换了。只派小厮去魏夫人那边怕是拦不住,还是得他亲自去才行。“是。”小厮慌忙跑去沈拾琅的小院。沈拾琅正在温书。他最近喜欢上了给苏锦时画像。读书读累了,便磨墨给苏锦时画一张画,再继续读书。苏锦时忽然间就有了一个专属画师,还是国手大家的那种。“沈公子!”小厮匆匆的进来,气喘吁吁地叫道,“沈公子,您赶紧去主院吧!崇阳县令派媒人来提亲,想要把他的侄女嫁给您。现在媒人正在主院同夫人相谈甚欢。您快去看看吧。”沈拾琅拧眉,放下笔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媒人何时来的?”“刚来不久,宁管家本以为对方是冲着二公子或是三小姐来的。”小厮赶忙解释,“但以防万一,还是让奴才去打听了一下,谁知对方竟是冲着公子您来的。”“宁管家担心夫人趁着将军不在,故意及早给您订下来,他已经先去主院拦着了,吩咐奴才赶紧来找公子。”小厮急急忙忙的把事情说清楚。
“多谢。”沈拾琅脚下也加快了步伐。苏锦时气的大骂:“那魏夫人到底有完没完?她什么时候能消停消停!”苏锦时切换到了只传音沈拾琅的功能,所以小厮在一旁也听不到苏锦时的话。“那县令的侄女,家中怎么样啊?”苏锦时问道,“我总觉得魏夫人没那么好心给你定下个好人家。”沈拾琅也是如此觉得,便问了一嘴。小厮道:“县令家中只有一子,并无女儿,所以找了他的侄女来。他侄女是商户之女,听说家中颇有钱财。”“魏夫人行事,真是小气。”苏锦时气道,“她这是既怕给你订了个差劲的让魏兆先不满意,可订的好了她自己又过不去,便给你订个跟知县沾亲带故,却偏偏自身是商户的。”士农工商,商户向来是最底层。苏锦时自然并无瞧不起商户的意思。只是沈拾琅一个大好青年,前途远大,若真心喜欢,恰巧对方是个商户之女也就罢了。可沈拾琅明明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尤其沈拾琅还是要复仇的,所经坎坷,如履薄冰,又怎能在此折戟。“所以宁管家听了,就怕魏夫人动作快,今日便直接交换了庚帖,赶忙去阻拦了。”小厮道,“宁管家还命人去找将军了。”沈拾琅点头。二人快步来到主院。进了院中,靠近正堂时,便听到里头宁管家的声音,“夫人不可!此事将军万不会答应的!”“将军答应与否,自有我来说,还轮不到你来插嘴。”魏夫人怒道。她没想到宁管家竟然在外人面前如此落她的脸面。待今日这媒婆出了魏府大门,怕是满崇安城都要知道,她做不得魏家的主了。“小人不敢做主,所以已经命人去禀报将军了。”宁管家沉声说道,竟是一步不让。魏夫人又惊又怒,没想到宁管家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她站起身,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宁管家一步不退,哪怕一声不吭,也得在这儿看牢了,不能让魏夫人把事情定下。沈拾琅直接推开了门,“魏夫人。”媒婆就当是没看见刚刚的紧张场面,笑眯眯的赞扬,“不愧是沈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你来这里,应是听说了县令着媒人来说亲的事情。”魏夫人仍端着架子,冠冕堂皇道,“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县令家的侄女,也算与你匹配。”“是啊!”媒婆赶紧说道,“那家姑娘我是见过的,长得花容月貌,又懂诗词歌赋。自小便有先生教着读书的,与沈解元也有话题聊。”“沈公子,我也不瞒你,那姑娘虽是商户之女,可她叔叔是县令啊!”媒婆继续说,“于公有她叔叔帮衬,于私还有岳家支持你银钱。这可是一举两得,不可多得的好亲事。”宁管家无声冷笑,一个县令,又能帮衬上什么?真要帮衬,不是有魏将军吗?还轮得到一个县令?真跟沈拾琅结了亲,那是那县令一家子高攀!借着跟沈拾琅的亲事,还攀上了魏兆先。就冲魏兆先对沈拾琅的重视,待沈拾琅入朝为官,魏兆先能不管?跟县令家结亲,还不知道谁帮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