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没过一阵,房子里就没了喊饿的声音。只是,怀里的娃儿却哇哇大叫,喊起了“饿”来。
王婆赶紧把孩子抱去吃『奶』。
但是刚推门进去,就诧异地发现,自家瘦小的儿媳正趴伏在撑墙的原木上,也不晓得在做什么,只是发出了“嘎吱嘎吱”,好似老鼠磨牙的声响。
兴许是听到了孩子的啼哭。
儿媳慢吞吞转过脸来,咧开嘴,『露』出木头上没了树皮光秃秃一块,以及一嘴殷红的牙齿。
此情此景。
王婆却是啐了一口。
“你这瘟丧,吓唬谁呢?!”
她三两步就跨了过去,把孩子小心递到儿媳怀里。
“我孙儿饿了,赶紧喂『奶』。”
儿媳低眉顺眼应了一声,用舌头『舔』去牙上的血,混着口水吞回肚子,这才撩开衣襟,『露』出只干瘪的『乳』房。
娃儿顿时停止了哭闹,本能地『摸』索上去,吮吸起来。
王婆满意地点点头,再嘱咐了儿媳几句,便自顾自忙碌去了。
于是乎。
房中就只剩下这个饿得发慌的母亲,和小口吮吸母『乳』的婴孩。
渐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孩子,眼也不眨地盯着孩子。
这就是我的娃?
看起来是多么柔软,又多么稚嫩啊。
小巧的脚趾头像是刚剥出来的蚕豆。
短短的手脚好似脆生生的莲藕。
圆鼓鼓的小肚皮像是刚蒸好的米糕。
水盈盈的眼睛好似去了壳的荔枝。
“咕隆。”
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
日落月升。
王婆『迷』『迷』糊糊半夜起解。
刚出了房门,冷不丁的,眼角便窥见一席红『色』在墙头一闪而没。
她大吃一惊,忙不迭扭头看去。
可哪儿有什么红影?只有一方黄晕晕『毛』刺刺的勾月悬在墙头而已。
她松了口气,暗道自己疑神疑鬼,可经过这么一打岔,睡意也去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
她才发现夜里不知何时泛起了雾,淤积在院子里,如烟似水。
王婆没在意,只管踩进来,深一脚浅一脚,淌着雾气往茅厕过去。
也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