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空间内,江屿眠心里翻江倒海,不敢抬头看他。
薄执言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江屿眠的身子紧接着抖了一下。
薄执言的声音无波无澜,“江屿眠。”
“先生,我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就要低头,江屿眠攥紧手心的指甲发白。
薄执言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前,冷冽的眸子凝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是我对你太好了吗?”
江屿眠觉得这半米的距离让他呼吸都困难,“先生对我是极好的。”
薄执言的脸生来清隽,处于高位的缘故,惯常没有喜怒,但是周身散发的寒比之凛冬更甚。
是因为今晚电话里那些话吗?江屿眠眼眶发红,眼尾缠上了水光,水珠子在眼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
明明有错的就是薄执言在先,凭什么他就要被他挨训。
江屿眠的脑袋越来越低,攥在一起的手背上,被一颗温热的水珠子打湿一小片地方。
薄执言心里咯噔一下,他都还没有开始兴师问罪。
扯过办公桌上的纸巾擦在江屿眠的眼睛上,“哭什么?”
打架的时候倒是气势汹汹的。
倔强
他从来没有在床上以下见过江屿眠哭。
江屿眠倔强的摇头,后退一步,“没有哭。”
声音又细又软,像是挠在他心尖儿。
眼泪却是砸在红木地板上,留下一抹深色的小花,没多久这朵水花就消失在空气中。
薄执言的手愣在半空,江屿眠刚才后退一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气氛瞬间凝固,纸巾捏在手心,“江屿眠,你说的离婚是真心话吗?”
江屿眠刚想说是,站在门口的管家就打断了他。
“先生,夫人,面已经好了。”
薄执言沉着脸走向管家的方向,没再质问他,“先去吃饭。”
人没了影,江屿眠才扯过办公桌上的纸巾把眼泪擦干净了才下楼。
餐厅里只有薄执言一个人了,管家还有阿姨那些被他吩咐离开了,空荡的别墅又只有他和薄执言两个人。
薄执言没在主位,坐长桌侧面,江屿眠的面碗和他的并排着。
管家做的清汤面也是裹着香浓的鸡汤,他和薄执言的面上面各有一个鸡蛋,翠绿的葱花漂浮在面汤上,让人口齿生津,就连因为晚上的事情没怎么饿的他也想开动。
薄执言拿起筷子的第一件事是把江屿眠面碗里的葱花挑出来,挑完了才把面推过去,“吃吧。”
江屿眠愣了一下,缠着纱布的手攥着裤子,手掌钻心的疼,没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
薄家的家规,食不言寝不语,江屿眠以前也是一个人吃饭,没有吃饭谈话的习惯,一时间两人都没交流,反而又生出几分家的氛围。
管家喊吃饭喊得及时,短暂的温馨后,薄执言的情绪也平稳不少,吃完后看着江屿眠挑着面条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