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花锦都会在她旁边多备条被子,可能是天气转冷,怕晚上她没有注意到,让自己染了风寒。和灵绣一样很会照顾人。
花锦听着她的沉重的喘息,抱着被子盖子自己身上?
“原来你有喜欢的人,竟然想的这般入神?”戈皇嘴角勾着浅笑,望向花锦的眼睛。
花锦对上戈皇的视线,“你不是要讲故事么?”
戈皇点点头,不再追问,眼底的揶揄倒是没少半分。
花锦刚才确实想到了某个人,昆仑山冬天格外的冷,她本就体寒,也不知她有没有让人多准备些火炭。花锦恼怒的拍了下脑袋,说了忘了。又想起来做什么!
“怎么不讲了?”花锦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戈皇的故事上。
“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就从那个祈福丝带说起?那上边写了什么?”
戈皇摇头,她竟然还记得?执拗的有些可爱。
“岁岁常相见!”她从来没有想对谁说,不过花锦问了,她就突然想告诉她。若是自己不在了,总要有个人知道她爱过灵绣那样一个明媚如光的人吧!
“岁岁长相见!”花锦喃呢了一声,反复咀嚼,这愿望真是奢侈的有些过分,在花锦看来,着实贪婪。
戈皇没有等着花锦的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其实他不在乎旁边听她故事的人是谁,她只是想说罢了,没有体会过温暖的人就不会奢求阳光。没有灵绣陪伴的日子,那些记忆汹涌澎湃,快要将她淹没,离别将近,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以后得虚无缥缈,惶惶不可终日,更怕忘了灵绣,让她往后半生孤独终老。想起她伤心的样子,她的身心都忍不住颤抖。
她的眼神飘远,悠悠开口,“以前在天宫的日子对我来说就像是温水,无好无不好,谈不上喜欢,但起码是安逸的。可从凡间再次回到天界,我觉得这种平静无波的日子变成了开水,与我而言只剩下水深火热,偌大的宫殿,不苟言笑的婢女,也不是不苟言笑,她们私下里玩的很好,只是对我总是毕恭毕敬。”
“宫殿外,各路神仙身姿缥缈,绝世独立。谦和恭谨的外表也只是冷漠无情的伪装!我之前觉得私自逃下凡间的神仙无比可笑。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明知故犯。”
“趁着天界的赏花会,南天门守卫懈怠之时,我逃回了凡间。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我的桃树不见了!”戈皇脸上漾起一抹苦笑。
“她走了?”不得不承认,戈皇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总能勾起花锦的兴趣。
“嗯,她走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背叛了,这世上唯一属于我的东西都没有了!一气之下我毁了那间屋子,毁了方圆数百里的桃林,我抱着侥幸,也许她并没有走远!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有。她不在周围。我回了天庭,动用了神力,抽出神树的血脉,撒下凡间,找寻她的踪迹。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就在妖界的无量地,镜泊湖畔寻到了她的气息。”
花锦不禁啧声,这无量地的镜泊湖不正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么?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
“神树已损,为了不被天庭发现,我将一半的灵力和自己的仙脉供养,维持桃花神树的基本形态。现在想来也着实有些疯狂,连自己都说不清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执着。”戈皇无奈的摇头。
“将养半年,神树总算不会影响来年三月的花期。只不过我神力消耗殆尽,所剩无几。明知危险,我仍旧义无反顾的再次偷跑凡间,多一天都等不了。妖族的无量地,万里荒漠,寸草不生,没有白日,只有黑夜,且无星无辰,无风无雨,那里是被三界抛弃的地方,妖族对十恶不赦妖人的放逐之地。不知道是不是被天道发现了我的小伎俩,我刚一落地,就被无量地的地头蛇盯上了,说来你可能认识,虞司的三姐,差点成为妖王的女人,要是当年她杀了妖后,今天也许就没有虞司什么事了!”
“”毕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即使被放逐无量地,妖后仍旧于心不忍,留了三成的功力保她周全。而我神力受损,用了全力也才能与她打个平手。加上周围环境对我而言很是陌生,不多时便落了下风。眼看着对方的鳞甲镰朝我飞了过来,我却已经来不及闪躲。当时我还以为要自己会就此陨落。不成想,身前突然闪出一道身影,抬起桃花剑将对方的鳞甲镰当了回去。”
“你可还能走?”她回头问我,对上她的眼睛,我粲然的点头。
“那还不快跑?”她拉起我的手就往镜泊湖的方向奔去。
我低头看着与她交握的双手,绑在她手腕上的红色祈福丝带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会跳的那么快。从前的小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温婉可人。
花锦勾了勾唇,“所以你就把她拐到了床上?”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拐带的我?”被花锦逗弄她亦不恼,反问道。
花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或许就是女人的直觉,灵绣是那种看着放荡不羁的人,可骨子里还是隐忍不发的。
“停一停,我实在跑不动了!”我扶着自己的腰连忙摆手。
“那你为什么不用轻功?”她回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我。
是呀!为什么不用轻功?大概是被美色迷了眼!
“我刚才下凡不习惯罢了!”我随便扯了个借口。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她放慢了脚步,低头戳着脚下的石子,雪白的靴子,染上了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