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微扬,身子稳稳地坐在位置上,点了点头,权当是问好了:“见过四殿下。”独自跳上马车的裴昡感觉自己似乎从白楚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瞧好戏的意味,面色一黑,沉着脸就坐进来了。心计即使再不相信自家父皇有朝一日也能和一名女子成忘年交,但不可否认,当听着白楚这么说,裴昡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纠缠了他好几日的沉重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四殿下若是问完了,就该轮到我了。白楚弯唇笑道:“请问,您所说,要告诉我有关三哥和安王侧妃的消息,是指的什么呢?”裴昡面上复杂的情绪眨眼间褪了个干净,淡淡道:“白音华费心筹谋,和瑜之制造了几次偶遇的机会,起初他倒还没怎么搭理她,后来也不知听她说了什么,竟还同意和她见面了。”他目色深深地看向白楚,“我觉得,大约是与你有关。”“这话可不能乱说。”白楚凉凉地开口,“三哥同安王侧妃本就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她柔声恳求下,见上一面也不稀奇,殿下怎么就将罪过扔到我头上了?”“瑜之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裴昡语气中显出几分不耐的焦躁,“自从知道白音华表里不一,对他又是虚情假意后,早就将她抛到脑后了,连白音华出嫁时传信要见他都没理会,眼下又怎么会突然回心转意?”白楚眉心微蹙,“那殿下希望我怎么做?”“你现在就去找他。”裴昡直截了当地开口,“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说开了就是,别藏着掖着,反被小人钻了空子。”白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殿下是真的担心三哥和白音华旧情复燃,还是担心他会受人利用,成为安王手下的棋子?”裴昡没想到白楚身为闺阁女子,也能见微知著,发现白音华有所图谋,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两人的私怨,而是安王藏在暗处的野心。不过转念一想,她好似永远都是这般与众不同。裴昡浓密纤长的眼睫垂落,遮挡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许久,心潮才平复下来,语调冷静:“白音华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她想要对你动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份怨怼很容易被人利用,转而将手段使到你身上来”“所以,”白楚缓缓漾开一抹明媚的笑,滢滢美眸中仿佛缀满了一夜星光,“殿下是关心我?”裴昡的脸显示变红,转眼又转成青色,察觉到白楚落在他脸上打量的目光,又变成了黑色,没好气地斥了一句:“自作多情!”白楚面上的笑意更甚:“无论真假,我都要先谢谢您。”裴昡一秒张皇,眼眸难得活泼转动起来,左右上下,总之,就是故意回避了她的视线。语气倒还是恶声恶气的:“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先去把瑜之带回来再说。”“等等!”白楚打断了他的动作,对着裴昡奇怪的目光,莞尔笑道:“您说如果要抓奸,除了我之外,是不是也该通知安王一声?”裴昡的眼神更奇怪了:“什么抓奸?”他听着有点无语。“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白楚笑着说,“怎么就不是抓奸了?”裴昡连着咳了好几声,白皙的面容染上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