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站在盛明炀的侧边。
盛明炀脱下了外套,里面只着一件浅色轻薄的毛衣挽上了袖口,露出一道白色的瘢痕,身上则围着裴温的蓝色围裙。
裴温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左手无名指上带了一枚银色的素戒。
裴温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睫毛颤了颤,他垂下了视线。
盛明炀淡淡笑了两声,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裴温的脸,像是要检查这个人身上,每一处发生的变化。
等到裴温要抬头的时候,盛明炀才不舍的收回视线,平静道:“以前都是哥给我做饭吃,所以现在也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方才我看见桌子上有胃药,那中午就喝粥可以吗?”
胃病是可以跟随人一辈子的慢性病,不是说没有治愈的可能,只是保不齐哪天你不小心吃了什么和它“不对付”的食物,它就要出来作怪。
裴温也没想到,只是一瓶没来得及收进抽屉的药,就让盛明炀这么在意。
当然,要是煮粥的话,冰箱里的食材就足够了。
“你好像真的变了不少。”
“那哥喜欢吗?”
“什么?”裴温怔了一下,手里的鸡蛋差点掉在了地上,被盛明炀眼疾手快的接了下来。
“没事,我是说,哥你先出去吧,厨房油烟大,我做好了再叫你”,盛明炀尾睫上扬,说话的语气也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整个人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点点流光溢彩的光芒。
电视机播放了什么,裴温全然理解不了,他抱着手里的软枕,回忆着和盛明炀见面以来发生的一幕幕。
盛明炀的态度平和的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举手投足间就像是专门请了礼仪老师教导,绅士又温和,但也同时增加了许多陌生感。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时间已经往前拨了三年,盛明炀如今成家了,是该和之前不一样了。
而且似乎,他还又长高了一些。
自己好像过了十八就没再怎么长过了。
厨房里切菜的声音整齐又有规律,裴温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心想不是说煮粥的吗?怎么这么慢?
等盛明炀端着菜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已经睡着的裴温,他的头垫在抱枕上,明明是很放松的一个姿态,却平添了一副脆弱模样,就像无数次他梦中血淋淋的梦,下一秒裴温就又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盛明炀站在厨房门口,久久的望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半分没有防备的出现在他面前呢?
半响,盛明炀喉结轻轻一滚,又自顾自莫名地笑了一声,走过去虔诚又小心的在裴温额头落下一吻。
等到裴温有睁眼的迹象,他这才轻轻拿走他怀里的抱枕,拍了拍裴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