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后,保镖走到他身侧:“林总那是?那栋房子?”
“没事。”林沉说:“我们走吧。”
“下周我会去疗养院,你可以放一个假。”
他走得很慢,几乎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倒来倒去都是那几句,再者说,他也能看出丛嘉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还得往里走点。”他说。
峰顶的山林茂盛,不知什么时候,路越来越窄,天空飘起了小雨。
丛嘉从包里拿出伞,在他们的头顶撑开:“我的准备齐全吧。”
“行行行,你厉害。”温琰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快到了,趁着雨小,柴还没被沾湿,快捡一些。”
他带着丛嘉雪的电话打过来。
“嘉嘉,大抵是收拾好了,但是有件东西,我觉得还是得给你看看。”
她发了张图片,是一个很小的本子。
“嘉嘉,看了两页我就合上了,好像是日记,但看着又不像。”她声音带着犹豫:“我可以拍给你,你要是不想我看到的话,过几天我刚好去温哥华,可以给你带过去。”
丛嘉的心停顿了两秒,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召唤着她,引诱着她。
她缓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心跳逐渐平稳,才说:“没关系,你给我拍过来吧。”
房间里昏暗,手机的屏幕光像一帘轻质的帐篷,缓缓地在丛嘉的身边升起。
有持续的短信提示音有些蹒跚。
右腿好像失了力气,无法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保镖连忙将他扶起来。
露台上的视野辽阔,将远处的景色尽收眼底。
那辆车停在门口,男人给丛嘉开了车门。
林沉缓慢地站起来,注视着远处,像是回到了好多次解离之后,站在那颗槐树下的时光。
温哥华的春日似乎也不太温暖,雪化了后,空气中总带着丝凉意。
遇南公馆的房子已经在走程序了,丛嘉不在国内,雇了人去收拾整理,因为面积过大,那边也不确定什么要留,什么要带走,所以还是给丛嘉打了电话。
“丛小姐您之前说东清那种感觉,就像是狂欢过后的一地狼藉。
蔚蓝的大海,险峻的高峰,无边无际的落日晚霞,这些美景不可否认给她带来了快乐。但是见过了那样盛大的风景的夜晚,安静的夜里,心却还是像空了一块。
没过多久,温琰发短信说自己快谈完了。
丛嘉回过神,提着裙子穿过长廊,路过休息室时,顿了顿脚步。
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踩踏上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丛嘉听到里面压抑的干呕声,流水声和药片撞击着瓶壁的声音。
“林总,我去给您倒水。”
低沉的男声响起,几乎还不等丛嘉反应,门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