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卿的目光很冷也很沉静。易无忧只看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去,不等徐望卿问,主动说道:“合欢宗最近没发生什么事,近一点的,据说凤悦城在搞一个什么美男大赛,合欢宗许多弟子都去了,如今合欢宗里没什么人。”“远一点的,前几个月倒是有一桩事,千无宗的少宗主唐楚川带着人打上了合欢宗,好像是因为看中了她们宗里一名女弟子,不过最后没成,也不知合欢宗与他达成了什么交易,他自此之后便没找过合欢宗的麻烦。”这些事在易无忧眼里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不管是千无宗和合欢宗,在微云仙宗这个庞然大物面前都不值一提。易无忧轻描淡写地说完,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合欢宗的弟子试图……”他斟酌着,用文雅的词说道:“让我们的弟子同她们进行鱼水之欢,这事需要处理吗?”徐望卿眉眼动了动,“不必。”他淡淡道:“唐楚川率人攻上合欢宗一事,详细说来。”-白世欢在房间静静待了一会儿,直到系统出声她才回神,它兴奋道:[宿主,你这边任务怎么样了?]它刚开口,察觉气氛低迷,语调低了下去,[咳,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呼唤我。]白世欢抬眉看了看窗外飘落的桃花瓣。她起身,离开了床榻,没了床帘的遮挡,她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副画着凡人界景色的山水图,她细细一看,才发现,这赫然是水镜湖的景象。这是徐望卿的寝殿。白世欢心里五味杂陈,水镜湖的一草一木倒映在她的眼帘,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寝殿很大,也很空。除了一副山水画,什么都没有。正如徐望卿这个人,清冷、干净、一尘不染。内殿很暗,白世欢点了灯,才逐渐显露出内殿的真面目。内殿也很空,比起外殿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不同于外殿的是,内殿最中央摆放了一张桌子。白世欢走近了,才看见桌子上还有一个几乎与桌子融为一体的木质盒子。她微微靠近,一层结界将她挡在了外面。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木盒,心里愈发好奇,这里装了什么,居然值得徐望卿特意设下结界?白世欢虽然好奇,但徐望卿既然设下结界,她便不再关注这个地方。她提起灯,打量起其他地方。-易无忧将千无宗和合欢宗一事事无巨细地汇报。徐望卿静静听完,脸色平静,“我知道了。”易无忧迟疑着:“那,还需要继续调查合欢宗吗?”徐望卿眉眼微垂,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不用。”易无忧说道:“是。”易无忧离开后,徐望卿在正殿里静坐良久,指尖轻扣,长睫轻垂,眉目间装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离开他,是因为这件事吗?可若真是合欢宗出事,她为何不愿告诉他?若有他相助,小小一个唐楚川怎能对她造成威胁?亦或者,她有什么苦衷。还是说,她认为他会介意她的身份。想起白世欢告知他真实身份时的模样,徐望卿指尖微顿。他起身,朝寝殿的方向走去。临到门前,他顿住了,他该不该将事情问清楚?该不该知道发生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的那些事?他难得踌躇了,良久,幽深的眼眸慢慢有了情绪。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如今重要的是,她还在他身边。徐望卿推开房门,入目空荡荡一片,原本应该安稳睡在床榻上的人此时已经没有了踪影。她走了?徐望卿走进去,床榻微乱,摸上去一片凉意。她走了很久了。徐望卿眼眸微深,她方才说过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现在便反悔了吗?她就这么反复无常吗?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随意哄骗的玩具?还是她的入幕之宾?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不介意她的身份,甚至可以忘记她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他的退让换来的居然是她又一次的不告而别。灵力在徐望卿指尖流转,这一方天地渐渐震动起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倾覆。他漠然地搅动着这一方的空气,她若想走,他便将问霄殿变成她此生的牢笼。白世欢提着灯的手晃了晃,随即,震动越来越明显,她险些站不稳,为了手里的灯不会将内殿点燃,她索性将灯灭了。她快步走出内殿,想要出去看看情况,便见徐望卿站在房间里,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若藏着巨大的深渊,压抑的情绪喷之欲出。白世欢脚步迟疑,“仙君,你怎么了?”看见她微顿的步伐,徐望卿的双眸愈发深沉,他大步走向她,突然一把将她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