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志愿者没什么事了,打算结伴儿出门看看这里的老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时雨跟张铭帆一起,这个村子坐落的位置比较高,大多都是爬坡型的路,因为最底下有一条小溪,三两妇人在溪边洗衣服,还是很原始的用木头棒来回砸衣服浆洗。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明明才下午五点,却跟快要夜幕降临了似的。时雨跟张铭帆边走边聊天,偶尔碰见几个在外面的老爷爷老奶奶,会停下来跟他们说会儿话。他们说话带点口音,时雨有些词汇听不懂,张铭帆却是什么都知道,见时雨不明所以便会悄声解释一下。“这些方言也是你做志愿的时候学会的吗?”时雨疑惑。“对呀。”张铭帆笑了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做志愿?”时雨又一次问了他这个问题。可能是已经熟悉了吧,之前张铭帆对他说的不尽不实,这次沉默了一会儿,看上去有些神伤。“我是个孤儿。”张铭帆捡了跟树枝拿在手里玩儿,低声道:“十岁的时候,有幸遇到了一位先生,他一直资助我,供我上学,但我以前没见过他,是我上了大学之后跟他提了好几次他才答应见我的。他身体不好,几乎每年都要生两次大病,然后在医院住一两个月,他一直一个人,但是他其实资助了不止我一个孤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一那年我四级一把过,想找他邀功,但是他再没有回过我的消息。”时雨一颤:“他……”张铭帆点了点头:“他走了,送葬都是我送的,因为他没有家人。”“我没见过他那样的人,但是不妨碍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张铭帆的声音有点哑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淡淡地笑:“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我想他应该也会做一名志愿者,他还在的话肯定也希望我这么做。”时雨张了张嘴,想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位先生现在一定很高兴。”“希望吧。”张铭帆微微勾唇。时雨有点难过,一直到他们在村子里转完一圈回去,心情都比较低落,他后悔一直询问这个问题了,但是张铭帆提到那位先生时满满的都是怀念和向往。时雨在门口站着,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落在脸上还挺舒服,远远瞧见一行人慢慢走回来,他就盯着许砚生看。许砚生明显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跟其他医生打了招呼,搭着他的背往别处走了走。“怎么了?不高兴?”这里是一处小亭子,位置有点偏,因为下雨也没什么人,时雨肆无忌惮地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口。许砚生难得见他这幅样子,抬手在他背上慢慢拍着,似乎不是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一副脆弱的样子。“怎么了?”许砚生轻声问他。时雨搂着他不撒手,抬起脸看他,下巴就抵在他胸口处,从下往上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没怎么……”许砚生觉得他像只小狗,顺了顺他的头毛儿:“那你在干嘛?撒娇吗?”时雨皱了皱鼻子:“不行啊?”“你撒的娇还少么?”许砚生失笑,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再抱一会儿啊,马上就该吃饭了。”时雨在他下巴上亲了亲。生出柜啊时雨在许砚生身上挂了一会儿,惦记着一会儿还要去吃饭,也没敢腻歪太久,害怕有人找出来。在乡下吃了几天饭,时雨也习惯了,他本身是不挑食的,但是饭菜不合胃口他也吃不多,不过晚上嘛,少吃点也无妨。时雨和张铭帆住得这间房子靠他们回来时走的外面那条路,再往远处看能看到一片农田,以及后面的高山。时雨坐在窗户口,拿着画板开始画画。张铭帆洗澡出来见怪不怪,这人每天都要画上两笔,他也见过不少成品了,过了感叹的时候。他边擦头发边在旁边看,一个理科生看他画各种线条然后莫名其妙得下一瞬就组成了一幅风景画,一头雾水。“哎,你晚上吃饱没?”张铭帆碰了碰他的腿。“没吃饱也就那样了。”时雨叹了口气,收起画板:“这里的饭给我一辈子我怕是也吃不习惯,少吃点也好,省得晚上睡觉了难受。”张铭帆悄咪咪道:“我中午在县城里买了两块儿小蛋糕,你吃不?那玩意儿也不能搁,容易坏。”时雨眼睛一亮:“你还买蛋糕了?”“我看有一家蛋糕店,虽然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总比没有强。”张铭帆的情绪转换得很快,下午那会儿提到了伤心事,但也只是难过了一会儿,现在心情就已经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