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翻涌,胡秀儿的气势为之一变。
这种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气势,压得周围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鬓斑白的女人直到这一刻,才终于相信胡秀儿真的是新任守将,而不是靠乱七八糟关系上位的无能之辈。
她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切切实实的感到,她们这群人,有指望了!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麻木呆滞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欢喜,眼泪争前恐后从眼眶中涌出。
柳三潼带着几个人,抱来了一些麻布袋。
他把周围都找遍了,实在找不到衣服或布,就让人拆了几个装东西的麻布袋,估摸着也能裹人,就拿了过来。
看到胡秀儿坐在石墩子上,脸色黑沉,杀气腾腾。
柳三潼不由暗道一声不好,赶忙上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乡城里守军上万,法不责众,总不能把所有来过这儿的人都杀了吧?
这些女人本来就是戴罪之身,说难听点就算全都打杀了,随便捏造一个敌袭遇害的名头,朝廷也不会过多追究。
为了一群罪人,得罪所有守军,大人还怎么就任守将?
更何况,这个杂役营是呼延他们设立的,在呼延在任之时,来这里寻欢作乐是被允许的,甚至还要支付嫖资。
所以在那些守军看来,他们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对,若说虐待残暴,那也是上头允许的。
上头都不把这些女人当人看待,凭什么要让他们尊着敬着?
难不成男人逛青楼,还能对花娘多尊重,多温柔体贴?
他们花了钱的,为什么不能充大爷,为什么不能玩的肆意一点?
同为男人,还是混迹过风月场所的浪荡子,柳三潼很清楚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别说杂役营这种地方,就连那些对外声称卖艺不卖身的高雅地方,花娘们被凌虐致死的事,也时有发生。
只能说宁乡城里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人真他娘的是个畜生,但是不能因此追责所有来过杂役营的男人。
一个弄不好,可就是军中哗变。
别说当守将了,就连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未可知。
柳三潼不想刚跟着胡秀儿,就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陷入困境。
可他又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胡秀儿消气,别冲动。
刚才草棚里的情形,别说大人同样身为女子,看的火冒三丈。
便是他一个大男人,都看的恨不得想杀人!
实在是,惨无人道!
胡秀儿确实很想杀人,恨不得提刀冲到营地,把所有进过那个草棚,对那些女人施暴过的人,尽数宰了。
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